614.第614章 我是獨一無二嗎
而就在他打算轉身離開的時候,房門傳來了一聲輕響。
他的脊背忽然僵住了。
他方才太過于走神,以至于連門後的腳步聲都沒有聽到。
然後,房門被人從裡面打開了。
再然後,露出了那一張清麗絕美的容顔。
隻見她皺了皺鼻子,抱着雙肩十分嫌棄地看着他,“舍得回來了?”
“什麼?”對于她莫名來的情緒,蕭緒從僵硬中回過神,有些疑惑地看着她,小家夥似乎真的和火靈說的那般,有些不開心。
“溫柔鄉啊!”楚傾顔開了門,甩手就走了進去,留他一人在外面。
夢仙樓,呵呵,哪裡是吃飯的地方?
果然,不論是商場還是官場,都離不開那種聲色的地方。
她一想到大冰塊左手摟着一個女子,右手摟着一個女子,就感覺渾身不舒服。
蕭緒了然,他大步跨了進去,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我沒有碰那些人。”
話音一落,蕭緒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你知道我有潔癖。”
楚傾顔回頭看了他一眼,她知道大冰塊是不屑說謊的,心裡的郁氣就這麼沒了。真是來得快,去得也快。
“那你去那裡做什麼?”不生氣了,她臉上浮起的是淺淺笑意,轉頭好奇地問道。
她在他身邊這麼久,還沒有見他到過那些地方,今日聽到火靈禀報的時候,着實太驚詫了。
“我說吃飯你信不信?”蕭緒在她面前坐下,語氣帶着平日的輕松,然後眼神往茶水一遞,楚傾顔就自動自發地給他倒了一杯茶。
“在那種地方純吃飯,虧楊慶也想得出來。”楚傾顔想起那楊慶表面看起來老實巴交的,暗地裡卻是這麼花花腸子的人,看來還真的不能将小環留在楊府。
蕭緒喝着茶,不語。
而在家裡猛灌茶水的楊慶,莫名其妙地背了黑鍋,又莫名其妙地被楚傾顔給記恨上了。
“對了大冰塊,你還記得楊家的小女兒嗎?”楚傾顔想起了正事。
“嗯。”蕭緒有種不太還的預感。
楚傾顔暗暗搓了搓手,她知道大冰塊不待見小環,不過還是想和他商量。
“大冰塊,我想帶小環一起離開。”
蕭緒握着茶杯的手指兀然一緊,但是語氣仍舊是不動聲色地道,“為什麼?”
楚傾顔見他沒有發怒也沒有表現出不悅,這才放開了膽子道。
“小環在楊府過得不好。”
“如果她不喜歡在楊府,我可以給她另外安排一個地方,保她平安無憂。”
她才敢開口,就被他截過了話頭,楚傾顔搖了搖頭,繼續道。
“小環一個人孤苦伶仃,沒有朋友,家人又不像家人,她說她想和我待在一起。”
“我可以給她安排,可以讓她認識更多的人,融入不同的圈子。”
她剛說完,又被截過話了。
“這不一樣的。”
“沒有什麼不一樣。”
一而再再而三被人打斷,她真誠詢問,他卻漫不經心否決,楚傾顔覺得自己良好的品性都要被他給磨光了。
“可是我就是想帶她走。”楚傾顔哼了一聲!
很好,就為了一個外人就敢給他甩臉色了。
“你既然已經做好了決定,何必再和我商量?”蕭緒重重擱下手中的茶杯,站起了身。
楚傾顔很少看到他對自己如此冷淡的一面,先是一愣,目光看着那溢出杯子灑落在桌上的茶水,忽然也站起了身。
蕭緒看着面前張開雙手攔住自己的人,削薄的嘴角微微抿着。
“大冰塊,你在生我的氣嗎?”大冰塊鮮少動怒,她也不能确定,他現在是不是在生氣。
“你說呢?”蕭緒忽然有些頭疼,他已經表現得這麼明顯,這小家夥為何都分辨不出來,一腔怒氣似乎都打在了棉花上了。
這時候,一隻爪子搭在他的袖子,輕輕拽了拽。
蕭緒低頭,一言不發地等着她開口。
“大冰塊,我先道歉,然後你告訴我,為什麼生氣好不好?”她讓步。
她不知道為何這一路上,大冰塊對楊小環都抱着一種不喜,或者是敵視的态度,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大冰塊不是這樣一個小氣的人。到底,哪裡錯了?
面前的人,揚起小臉,晶瑩透徹的眸子,此時亮亮地看着自己,帶着疑惑,憂色,以及無辜,但是卻沒有對他這莫名的舉動産生一絲埋怨。
蕭緒眼眸一動,然後伸出手擁住了面前的少女。
這是這麼多年來,他第一次主動。
楚傾顔已經被他驚呆了。
然後臉頰上傳來的熱意卻是那麼真實。
蕭緒的下巴擱在她的頭上,眸色沉沉。
問他為什麼生氣?
為什麼?
他也這樣問自己。
是不想屬于自己一個人的溫暖被搶走嗎?
他在見到小家夥和楊小環相處的第一面的時候,他就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這個楊小環會分享他的溫暖,果不其然,真的是!
過去二十年裡,在未曾遇見小家夥的時候,他無時無刻不是站在黑暗裡,是她的出現拉了他一把,将他帶出了黑暗,來到了光明。
她是他,唯一的光亮,攥在手心,不能放開的溫暖。
他沒有什麼可以失去的,因為那些都不屬于他,但是唯有懷裡的這一抹溫暖,是他的,如果有一日看到她在對着别人釋放溫暖,那他就不再是她的獨一無二――
他向來随心所欲慣了,從來沒有對什麼執着過,不管是西軒嫡皇子之位,戰神的榮耀,亦或者是母後以及那些人一直想要他站到的位置,他沒有放在心裡過。
這一次,他才發現,原來,他也有想要獨占的東西。
可是面前的小家夥,還小,她似乎不懂。
“小家夥,在你的心裡,我是獨一無二的嗎?”
誰也想不到,那個被人稱作冷漠無情的浴血戰神,看起來高高在上一身清貴的西軒最尊貴的皇子,終有一日,也會虔誠,認真,擔憂,期冀,驚慌地伏低了姿态,問一個如此卑微的問題。
他想要的,溫暖?
溫暖,好像不夠。
似乎想要的,更多。
獨一無二,小家夥,我的獨一無二給了你,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