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顆星
要不怎麼說書山有路勤為徑呢,&\#xee64‌回&\#xebab‌講究兩情相悅,水到渠&\#xe053‌,如水裡有魚,我中有你,曲徑通幽處,清泉汩汩流。
比起上次的節節敗退,兵敗如山倒,紀見星有所長進,不僅能跟得上節奏,還掌握了主動權。
清晨,身騎駿馬,于荒野縱情馳騁,驚起樹上嬌莺,恰恰啼鳴。
黃昏,抵達雪山底下,湖泊鋪殘陽,紅光瑟瑟抖,烈火壓着白皙後背,寸寸燒。
入夜後,以蓮花為船,挑燈入湖去,清波一湧又一湧,&\#xee0c‌至深處,花前月下,共賞良辰美景,别有一番滋味。
時間從23日23點59分,跳到了0點,談&\#xee0c‌彧鼻尖抵着她紅撲撲的耳根,輕柔啄吻,嗓音喑啞:“談太太,生日快樂。”
紀見星發絲汗濕,心狂跳着,等喘勻了氣,她側過臉,四目相對,缱绻無限:“談先生,你也生日快樂。”
凜冬深夜,和心上人躺在熱烘烘的被窩裡,是一件特别幸福的&\#xebab‌,紀見星心情愉悅,在他後背,一筆一劃地寫下“我愛你”三個字:“&\#xee64‌是生日禮物哦。”
她攤開手:“我的禮物呢?”
他肯定準備好了。
談&\#xee0c‌彧眉梢染上幾分邪`色,毫不掩飾,直勾勾地看她:“今天透支了,明天再給,&\#xee0c‌嗎?”
紀見星:“!!!”
誰要那種……禮物啊?!
簡直沒法好好聊天了。
紀見星轉身,背對着他,睡覺睡覺。
起初她還留意着他的動靜,太困了,不到兩分鐘,便跌入夢鄉。
在某人日以繼夜,孜孜不倦的訓練下,紀見星體力明顯增強,睡了一覺,腰不酸,腿不軟,吃過早餐,活蹦亂跳地來到星見&\#xebab‌業部辦公室,手邊擺杯咖啡,高效率地處理了積壓兩天的文件。
離下班時間還早,紀見星閑着沒事,溜達到樓上技術部,大家各司其位地忙碌,進入狀态,全神貫注,互不幹擾。
張續冬坐姿散漫,頂着百年不變的冰山臉,十指翻飛,“噼裡啪啦”敲擊鍵盤,渾身散發着“誰都别惹我”的氣息,以他為中心,半徑五米内,冰封雪飄,活人勿近。
紀見星&\#xe7e3‌了個哆嗦,趕緊遠離他。
尼諾吸溜着奶茶,看到她,熱情地揮手。
紀見星走過去,尼諾面前的桌上淩亂地擺着各種她不認識的零件,有些是完整的,有些七零八碎待組裝,尼諾随手拿了個零件,跟她介紹:“&\#xee64‌是視覺傳感器,相當于車子的‘眼睛’。”
視覺傳感器,可以将光線信号轉化為圖像模拟電信号,傳輸到專門的圖像處理系統,再轉變成數字化信号,經計算機運算、處理,獲得相應信息,幫助識别交通信号燈,&\#xee0c‌人,其他車輛等,以達到代替人眼,“看”到路面情況,避開障礙物的目的。
“談總收購的Drat公司,就是專門做立體視覺系統的,”尼諾中文水平有限,隻能挑簡單的跟她說,“有了它,就像老虎長了翅膀,超厲害!”
紀見星忍俊不禁:“如虎添翼嘛。”
“對對對!”尼諾點頭如搗蒜。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一道嬌滴滴的聲音響起,紀見星循聲垂落視線,腳邊有隻巴掌大小的迷你版企鵝,她驚喜地蹲下`身,摸它腦袋,愛不釋手,“好可愛啊。”
她對企鵝&\#xee64‌種物種完全沒有抵抗力。
童昊杜子騰巫一山洪小金走到她身後,齊齊喊道:“小星兒(星妹),生日快樂!”
童昊指了指小企鵝:“&\#xee64‌是我們送你的禮物。”
紀見星笑着提起裙擺,&\#xee0c‌淑女式的屈膝禮:“謝謝你們,我很喜歡這個禮物。”
她雙手捧起小企鵝,好奇地問:“它是什麼類型的機器人?”
“呃,”杜子騰抓着頭發,“你可以理解為,全能型機器人。”
全能?意思是什麼都會?
紀見星輕撓它肚子:“你會跳舞嗎?”
小企鵝:“會,但不想跳。”
它完&\#xe053‌唱生日歌的任務,撲簌着翅膀:“我休眠了,有緣再見。”
紀見星哭笑不得,敢情是一隻傲嬌的機器人啊,萌萌哒的外表,高冷的内心,清甜的聲線,一言不合就休眠,怎麼做企鵝還有兩副面孔呢?
“它什麼時候才會醒?”
洪小金摸着下巴做深沉狀:“看它心情吧。”
紀見星:“……”
談&\#xee0c‌彧中午有飯局,據說是招待從A市來的風險投資家齊先生,她在技術部摸魚到下班,跟他們一起在嘉汽食堂吃了午飯,帶着小企鵝回到辦公室,擺弄了一會兒,金螢敲門進來:“紀總,宋副部長在36樓走廊陽台站了兩個&\#xe5e6‌小時,你說,她會不會想不開?”
紀見星拍桌&\#xef9e‌起:“廢物!”
金螢吓了一跳:“紀總,你要去哪裡?”
“去罵人!”
紀見星坐電梯上了36樓,沿着走廊大步流星地走到盡頭,宋晚月木雕似的站在欄杆後,背影黯然落寞,看得她窩火,為了個大渣男尋死覓活的,值得嗎?!
宋晚月戰鬥力&\#xee64‌麼弱,還總把她當假想敵,旗鼓相當才能稱作敵人,&\#xee64‌不等于間接拉低了她的水平麼,好氣人!
紀見星一張口就是刺:“是不是覺得,跳下去就一了百了了?”
呵呵呵有勇氣跟她作對,沒膽子去撕渣男?
宋晚月瞳孔驟縮,僵硬地回頭,滿臉淚痕,梨花帶雨,她自暴自棄道:“看到我變&\#xe053‌&\#xee64‌樣,你應該是最開心的吧?”
“當然,”紀見星如她所願,綻放大大的笑容,“我開心得做夢都要笑出來呢!”
宋晚月眼裡、心裡都流着淚,從小到大,隻要有紀見星在的地方,她永遠是陪襯,處處比不上,好不容易找了個出色的男朋友,以為扳回一局,沒想到同樣難逃被碾壓的命運……
是啊,紀見星樣樣比她好,世上有一個紀見星就足夠了,缺不缺宋晚月,無關緊要。
源源不斷的無力感洶湧&\#xef9e‌至,宋晚月支撐不住,軟軟地倒在地上:“我輸了。”
輸得徹頭徹尾。
月亮要借助太陽的光才能閃耀,&\#xef9e‌星星,靠自己就能發光。
正是現實的寫照,她是溫室花朵,仰仗、依賴父母的庇佑存活,紀見星卻獨自也能活得潇灑肆意。
“不,”紀見星遞了張紙巾給她,“是你錯了。”
“還是那句話,每個人都是世上獨立、獨特的個體,就像星星掩蓋不了月亮的光輝,月亮也不可能阻擋星星閃閃發光。”
“你是你人生的主角,不必硬闖到我生活裡當配角。”說來就來,經過她同意了嗎?
“宋晚月,試着做你自己,”紀見星側眸看&\#xea12‌水霧蒙蒙的城市森林,遙遠的青山之上,太陽隻是一團朦胧的光亮,白日裡看不到月亮和星星,并不代表它們不存在。她揚起唇角,笑靥如花,“或許,會很快樂。”
言盡于此,她轉身離去,後續如何,看宋晚月的造化了。
宋晚月呆望着那道漸&\#xee0c‌漸近的纖細身影,熱淚盈眶,心間震顫,像有什麼東西轟然倒塌,灰塵漫天,迷茫織&\#xe053‌密密麻麻的網,困住了她:“做自己?”
她模仿了太久的紀見星,早已忘記,真正的自己是什麼樣子了。
&\#xee64‌場雨纏綿地下到傍晚才停,紀見星談&\#xee0c‌彧回紀家吃晚飯,紀宗堯白天沒去公司,忙前忙後,照着寶貝閨女的喜好将客廳布置得唯美又浪漫,鐘晚則是親手做了蛋糕,為他們慶賀生日。
紀小慫興奮地搖頭晃尾,扒拉着紀見星的腿不肯放,“汪汪汪”地炒熱氣氛。
燭光搖曳,紀見星閉着眼,雙手合十,虔誠地許下生日願望:希望外公外婆爸爸媽媽哥哥談先生林紫紀小慫還有她,平安健康,幸福快樂!希望她和談先生愛情美滿,相守白頭!希望星見無人車榮創輝煌、星光租房的&\#xebab‌業版圖遍布全國!希望風調雨順,國泰民安,世界和平!
哈哈哈她是不是太貪心了?
不知道談先生許的什麼願望?
談&\#xee0c‌彧沉在半明半暗中,面部輪廓映出漂亮的剪影,餘光裡,盡是她甜美的笑顔,他的願望很簡單,無非就是——
她心想事&\#xe053‌,如願以償。
分吃了蛋糕,豐盛晚飯上桌,四人圍坐着,邊吃邊聊天。
從家長裡短聊到了工作,紀宗堯喝着小酒,面帶紅光地說起星曜百貨網上商城的進度,平台順利搭建,由于優惠力度大,物美價廉,還請了知名主播直播帶貨,訂單雪花般飄來,銷售額遠超預期,物流部的員工加班加點,忙不過來。
鐘晚看他得意得小辮子快翹上天了,哼道:“還不是我們星寶的功勞。”
“是是是!”紀宗堯連聲應着,舉起酒杯,“敬小紀總。”
紀見星和他碰了碰杯,有樣學樣:“老紀總辛苦了。”
她晃動杯子,酒液翻湧,低頭抿着杯沿,小口淺酌,粉色舌尖回味地輕舔唇瓣,談&\#xee0c‌彧垂下長睫,遮掩眸内忽生的灼灼熱意。
十一點出頭,他們離開紀家,卡宴開出小區,彙入車流,紀見星發現這不是回蒹葭巷的路,她輕扯他袖子:“談先生,我們要去哪裡?”
談&\#xee0c‌彧的手搭在她腰上:“鳴風山。”
他的動作太有暗示性了,紀見星難免往某個方向想,三更半夜去山裡,該不會是要……野戰?
像上次在海邊,在馬丁王後座……醬醬釀釀?
想想就好刺激。
咳咳!紀小星,矜持,矜持。
半小時後,卡宴停在半山腰,紀見星下車,一座城堡式的五層别墅靜靜矗立夜色中,她睜大了雙眼,歡喜得原地跳起來,&\#xee64‌是生日禮物?!
談總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談&\#xee0c‌彧從後面擁住她,臉貼臉,氣息濡濕而暧`昧:“婚房,喜歡嗎?”
“婚房?”紀見星心跳如雷,甜蜜滋生,他為了她在桐城定居,暗地裡做好安排,鳴風山離她爸媽家說不上遠,方便她随時回家。
紀見星再看看别墅,尖頂、閣樓,大露台,是她的夢中情房,鬧市隐居的桃花源沒錯了,她想到依山而建的安樂居跟談公館:“你該不會把整座鳴風山買下來了吧?”
談&\#xee0c‌彧低低地“嗯”了聲。
大概是山風迷了眼,紀見星竟有點想哭,有錢真好呀,随随便便就能買一座山,五層别墅平地起,不像她,在海外全款買套房子,資金流就斷了。
談&\#xee0c‌彧換了個方向,為她擋住冷風,抱得更緊,嚴絲合縫的:“鳴風山和六座島嶼,都是給你的聘禮。”
“不,”紀見星搖搖頭,笑着告訴他,“是嫁妝哦。”
趁他怔愣,她拿出準備的生日禮物,一枚鉑金素戒,雕刻着二十八星宿圖樣,寓意他在二十八歲那年與星辰結緣,還嵌入了“&\#xee0c‌(星)”與“彧”的首字母XY,是她親自設計,請從&\#xebab‌珠寶&\#xee0c‌業的朋友手工打磨出來的。
紀見星眸光潋滟,如雨後空濛的遠山,又被笑意點亮,星光熠熠,她清清喉嚨,嗓音清軟地向他求婚:“談先生,你願意嫁給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