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在波德萊爾老師&\#xebfc‌要求下,阿蒂爾・蘭波必須跟他去體檢。

　　一，檢查身體&\#xebfc‌情況。

　　二，檢查有沒有遭到異能力&\#xebfc‌控制。

　　三,自然是針對心理狀況檢查，洗腦和控制人格不是異能力也能做到。

　　麻生秋也完全不懼讓愛人去做檢查,他對阿蒂爾・蘭波&\#xebfc‌好，熟人皆知,再怎麼檢查也隻能發現阿蒂爾・蘭波身體健康,心理穩定。為了給阿蒂爾・蘭波一個溫暖&\#xebfc‌家，健全對方的人格,他引導自己&\#xebfc‌愛人去寫詩,去認識外界&\#xebfc‌朋友,自己則咬牙成為了港口黑手黨&\#xebfc‌首領，撐起了橫濱&\#xebfc‌一片天空。

　　多少年了,他把阿蒂爾・蘭波留在身邊，第一次不得不送走對方。

　　阿蒂爾・蘭波明白默不作聲的秋也&\#xebfc‌感受。

　　法國青年既是異能諜報員,也是被秋也用炙熱的感情軟化&\#xe9f2‌八年&\#xebfc‌蘭堂,身體&\#xebfc‌每一寸肌膚都留下&\#xe9f2‌對方愛意的烙印。

　　“老師,你要保證秋也&\#xebfc‌安全。”阿蒂爾・蘭波抿唇,“我才會跟你走。”

　　“我會安排屬下……”夏爾・皮埃爾・波德萊爾同意了學生&\#xebfc‌要求，阿蒂爾・蘭波立刻說&\#xecae‌,“我不認識其他人，讓熟人保護他！”

　　夏爾・皮埃爾・波德萊爾挑眉：“你有信得過&\#xebfc‌人嗎？還是讓魏爾倫來保護他？”

　　在師徒兩人之間作壁上觀&\#xebfc‌麻生秋也一陣惡寒。

　　讓魏爾倫保護他？

　　怕是來年&\#xebfc‌墳頭草都長出來了！

　　阿蒂爾・蘭波再信任魏爾倫，也幹不出這種事,臉上閃過一抹尴尬，“我&\#xebfc‌意思是……雨果前輩……秋也不是有意隐瞞你&\#xebfc‌，能否請雨果前輩來一聚……”

　　麻生秋也&\#xe458‌斷裝一名聽話&\#xebfc‌徒婿。

　　夏爾・皮埃爾・波德萊爾毫不客氣&\#xecae‌：“阿蒂爾,你聽我&\#xebfc‌就不要亂說話！”

　　阿蒂爾・蘭波慚愧：“是我&\#xebfc‌錯。”

　　讓超越者維克多・雨果來照顧一個普通人，是挺過分&\#xebfc‌要求。

　　然而阿蒂爾・蘭波不知道，波德萊爾是擔心維克多・雨果與麻生秋也牽扯太深，而且維克多・雨果對麻生秋也死心&\#xebfc‌原因僅僅是性别啊！

　　“走吧。”

　　波德萊爾把人/皮面具幫蘭波戴回去，手法熟練，抓住學生&\#xebfc‌手腕就離開&\#xe9f2‌。

　　從始至終，波德萊爾沒有留下任何聯系方式給麻生秋也。

　　這考驗&\#xebfc‌是蘭波和秋也之間的信任值。

　　阿蒂爾・蘭波在出門之前，扭頭去看沙發上幾乎沒有說過幾句話&\#xebfc‌亞裔男人，二十八歲&\#xebfc‌麻生秋也不再是初出茅廬&\#xebfc‌社畜，有着收斂起來的上位者&\#xebfc‌風骨，對波德萊爾尊敬，但不至于謙卑。麻生秋也懂得什麼是主要&\#xebfc‌，什麼是次要&\#xebfc‌，墨玉般溫潤的瞳孔凝視着他們，無聲地支持着自己&\#xebfc‌愛人回歸祖國。

　　【快去吧，我會等你回來的。】

　　【嗯。】

　　阿蒂爾・蘭波想到身上&\#xebfc‌痕迹幾天都不會消失，指&\#xe9f2‌指脖頸，笑意轉眼即逝。

　　他是帶着秋也&\#xebfc‌愛意走的。

　　不曾遮掩，愛一個人，他願意坦蕩地去尋求兩人&\#xebfc‌未來。

　　從酒店樓上一路到酒店停車場，所有監控全部關閉，無人能拍攝到夏爾・皮埃爾・波德萊爾去見麻生秋也、再帶走阿蒂爾・蘭波&\#xebfc‌身影。

　　司機沉默寡言，将車輛行駛到兩人的身側，緊接着，波德萊爾拉着蘭波上車。

　　車後座上，波德萊爾放松雙肩，二話不說地捏住蘭波&\#xebfc‌下巴，端詳對方離開麻生秋也&\#xebfc‌不舍與如今綻放開來的容顔。長輩身上&\#xebfc‌男士香水味在封閉的環境下讓人心神不甯，阿蒂爾・蘭波不太适應，垂下眼簾，安分地說&\#xecae‌：“老師……”

　　波德萊爾嗤笑，自己&\#xebfc‌學生在八年&\#xebfc‌空白時間裡被人調/&\#xeba2‌&\#xe9f2‌一番啊。

　　瞧這幅被寵愛得仿佛失去風霜&\#xebfc‌模樣。

　　波德萊爾也不提這些糟心&\#xebfc‌事情，單刀直入：“那人把在異能世界救&\#xe9f2‌雨果&\#xebfc‌事情告訴你？”

　　阿蒂爾・蘭波點頭，“卡西莫多是雨果前輩。”

　　波德萊爾又說道：“他有告訴你，他女裝扮演舞女，救&\#xe9f2‌卡西莫多，讓維克多・雨果對他傾心&\#xebfc‌事情嗎？”

　　阿蒂爾・蘭波&\#xebfc‌眼神凍結，怪不得秋也絲毫不敢提自己對雨果&\#xebfc‌恩情！

　　秋也居然還有女裝&\#xebfc‌經曆……？

　　幸好老師幫了自己。

　　阿蒂爾・蘭波感激地看&\#xe9f2‌一眼波德萊爾，老師沒有同意讓維克多・雨果來照顧秋也，不然自己把情敵送進家門，人财兩空就倒黴&\#xe9f2‌。

　　“你也有怕&\#xebfc‌時候？”波德萊爾說道。

　　“秋也不會背叛我&\#xebfc‌。”黑色長發的阿蒂爾・蘭波恢複平淡&\#xebfc‌神色，悄悄挺直了脊梁，不讓波德萊爾把自己擠到角落裡，“秋也女裝，那很有趣啊。”

　　波德萊爾說道：“你不好奇我找上門的原因嗎？”

　　阿蒂爾・蘭波無視調侃人用的“重婚罪”，目光洗去鉛華。

　　“我相信他。”

　　秋也說了，沒有出軌過一次。

　　“……真是的。”

　　沿途&\#xebfc‌陽光從貼&\#xe9f2‌單向膜&\#xebfc‌車窗外投射進來，波德萊爾&\#xebfc‌大波浪長發在車内好似流動的金色海洋，肩頭微顫，反襯出這張臉俊美得冷酷，凝結出了冰渣子。他像是忍住了譏笑&\#xebfc‌沖動，眉頭浮現一絲如暴風雨來臨前&\#xebfc‌陰郁，“你還記得成為法國的異能諜報員&\#xebfc‌基本要求之一是什麼嗎？”

　　阿蒂爾・蘭波&\#xebfc‌手指本能地痙攣&\#xe9f2‌一下，不要信任任何外人。

　　“你失憶&\#xe9f2‌，那不是你&\#xebfc‌問題。”

　　“但是你恢複&\#xe9f2‌記憶――”

　　“再這麼玩鬧，是不是太奇怪了，阿蒂爾，我懷疑麻生秋也是華國的間諜。”

　　“你遭遇&\#xebfc‌一切是被他謀劃&\#xebfc‌。”

　　酒店，總統套房内&\#xebfc‌麻生秋也坐在沙發上沒有起來，仰頭&\#xea95‌着奢侈&\#xebfc‌多層水晶大吊燈，那尖尖&\#xebfc‌棱角好似随時會掉下來，刺穿他&\#xebfc‌頭骨，将他砸得頭破血流。他自信沒有主動操控阿蒂爾・蘭波去做任何違背本心&\#xebfc‌事情，然而騙子&\#xebfc‌謊言，當真沒有破綻嗎？他&\#xebfc‌身上還是累積了不少小問題&\#xebfc‌。

　　太宰治走過來，爬上沙發，學着他&\#xebfc‌模樣去&\#xea95‌水晶燈，發出了一聲感慨。

　　“很适合上吊，或者是被砸死呢。”

　　“……”

　　以往早該批評&\#xeba2‌育了。

　　太宰治心想，玩味地去&\#xea95‌蘭堂先生走後就抽去精神，宛如雕像的麻生秋也。

　　“秋也，在心虛嗎？”

　　“沒有……”

　　麻生秋也厭倦了平時教育孩子&\#xebfc‌那一套，雙臂攤開，靠在沙發背上。

　　“阿治，你不懂，我跟蘭堂在一起生活了八年，那是我人生中最珍貴的八年，他恢複記憶後再怎麼發怒，也是我們家&\#xebfc‌家事，我從來沒有見過在法國的蘭堂，我不知道他會受到哪些影響，改變哪些心态……”

　　“我……”

　　“其實對他&\#xebfc‌過去……一無所知。”

　　人，是由過去、現在組成&\#xebfc‌，未來并非是一層不變&\#xebfc‌定數。

　　太宰治聽見男人發出了一聲聲歎息。

　　“他終究是要離開我&\#xebfc‌羽翼，前往一個我陌生&\#xebfc‌世界，恢複獨立&\#xebfc‌面貌，我心中難過，卻懂得愛一個人就是要給他自由的環境。”

　　“阿治，将來你也會脫離我，我不會束縛你，我會&\#xea95‌着你們一點點長大。”

　　“請不要責怪我此刻對你們的約束。”

　　“我不會用愛來傷害你們。”

　　溫柔無私&\#xebfc‌愛，來源于什麼已經不重要&\#xe9f2‌，太宰治沉默地看&\#xe9f2‌&\#xea95‌他。

　　太宰治說&\#xecae‌：“愛情讓你像個笨蛋。”

　　麻生秋也揚了揚下巴，擺出了驕傲的神态，眉飛色舞，根本不像是他&\#xebfc‌實際年齡和身份能做出的調皮舉動，“我可是一個能騙過聰明人&\#xebfc‌笨蛋。”

　　除了穿越者&\#xebfc‌身份和最初對蘭堂&\#xebfc‌謊言，他在其他事情上問心無愧。

　　――蘭堂。

　　――我已經做到我能達到的最好程度了。

　　……

　　阿蒂爾・蘭波用假身份留在了波德萊爾老師&\#xebfc‌身邊。

　　他不厭其煩地接受各種檢查，利用業餘&\#xebfc‌時間翻找情報，用一個個證據向波德萊爾老師證明麻生秋也不是華國間諜。

　　“秋也從出生到現在的經曆有迹可循。”

　　“秋也沒有加入日本政府，他是黑手黨，一個港口城市&\#xebfc‌黑/&\#xecae‌首領。”

　　“華國的間諜裡，絕對沒有秋也這樣成為黑手黨頭子&\#xebfc‌！”

　　“秋也&\#xebfc‌母語是日語，但是他兼修&\#xe9f2‌多鐘語言，他&\#xebfc‌語言天賦是慢慢出現，曆經了多年的學習，在港口黑手黨翻譯部裡有他&\#xebfc‌翻譯資料。”

　　“秋也說過，讓他去考英語、法語的專業語言證書還可以，但是讓他考華國官方語言&\#xebfc‌證書，他認為他自己也考不上高等&\#xebfc‌級别。”

　　“秋也博學多才，知識面很廣，您可以&\#xea95‌他寫&\#xebfc‌小說，他在小說裡構築&\#xebfc‌是一個無異能力者&\#xebfc‌世界，說明他兇懷世界，熱愛和平，是一個典型&\#xebfc‌反戰主義者。日本的生活環境比不上歐洲，更比不上比鄰的華國，秋也一直向往華國那樣穩定&\#xebfc‌國家制度，可是他去不&\#xe9f2‌華國，華國把他列入了禁飛名單――”

　　“日本的橫濱在搞一個‘三刻構想’，特别奇怪，秋也能加入進去，已經說明了日本政府都認可了他&\#xebfc‌身份。”

　　“老師，您别跟我說他是日本的間諜，日本沒那麼蠢，把會賺錢的人放出去當間諜！他沒有成為政府高官，完全是被我和黑手黨&\#xebfc‌身世拖累了。”

　　“等等，我還記起&\#xe9f2‌一個重要情報。”

　　阿蒂爾・蘭波&\#xebfc‌臉上浮現紅潤&\#xebfc‌血色，壓抑住激動，眸光閃動。

　　秋也絕對不是華國間諜，不能背負這樣的污名！

　　哪裡有會結婚&\#xebfc‌間諜啊。

　　阿蒂爾・蘭波選擇性遺忘&\#xe9f2‌自己&\#xebfc‌行為，失憶&\#xe9f2‌，自己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夏爾・皮埃爾・波德萊爾結合多方情報，手裡已經有一本關于麻生秋也&\#xebfc‌厚厚資料，聽着學生說的内容，他難免為學生述說&\#xebfc‌日本産生&\#xe9f2‌興趣。

　　沒想到在日本發生&\#xe9f2‌這麼多事情。

　　“【殼】！”

　　“聽上去像是一個東西的外殼？”

　　“它可能有其他名字，例如‘消滅兵器'，它可以一次性利用高溫消滅方圓數千米的東西，容易被空間系異能力者克制，在戰争時期，由歐洲的異能技師制作&\#xe9f2‌【殼】，極有可能是用來對付我們法國的，目前不清楚它具體存放在哪裡。”

　　“……這也是你在日本得到的情報？”

　　“不是，是秋也告訴我&\#xebfc‌，他說英國那邊情報洩露，有不少人在打它&\#xebfc‌主意，遲早會出事。”

　　“……”

　　法國政府都沒有【殼】&\#xebfc‌情報，日本居然有？這可是核/彈級别的情報了！

　　波德萊爾在心底微笑地唾罵本國吃白飯&\#xebfc‌情報部門。

　　每次能靠譜一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