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周氏的院子,待下人将茶點都備好之後,周氏便将她們揮退,屋裡隻剩下她們三人之後,才對卿琬琰問道:“悅音昨日派人來傳話說你有事要同我說,卻也沒有說清是什麼事,你且說說,是什麼事?”
卿琬琰回道:“大舅母,琬琰此次來,确實是有件事想請您幫忙的,不知大舅母和濟國公府的人可有什麼交集?對馮寶珠可熟悉?”
“濟國公府?馮寶珠?”周氏仔細回憶了一下,“幾次宴會上倒是和濟國公府的幾位夫人碰過面,也聊過幾次,卻也沒有深交,至于那馮寶珠,每次見她,大多是跟在她母親身邊,是個有些才名的姑娘,你怎麼好端端的問起她來了?”
于是卿琬琰便将此次來的目的說了一下,最後道:“琬琰也是有些擔心王爺,所以才會請舅母幫忙的,希望不會給舅母添麻煩。”
“原來是因為這個。”周氏點點頭,不見絲毫為難,“你這孩子,你來找我就對了,可不能再像之前那樣,什麼都不提,就自己冒險,那濟國公府的人我雖然沒有深交,但是要打聽到哪個夫人同濟國公府的幾個夫人交好的應該也不難,這樣吧,我先打聽出來,知道的差不多之後,便在府裡辦個賞花宴,到時候把她們都請來,你便可以同她們聊聊了。”
周氏的這個辦法确實很好,卿琬琰聽罷之後不由得感激道:“多謝大舅母!”
周氏嗔道:“同我還客氣什麼?”
接着卿琬琰又同周氏聊了些,等到李氏醒了之後,她又過去看看李氏,見李氏确實無大礙,這才放心的回去。
在馬車上,沈悅音看着卿琬琰眉宇間帶着幾分倦色,便戲谑道:“宣王殿下也是的,忒不懂得憐香惜玉了,瞧把我們嬌滴滴的王妃弄的多勞累。”
卿琬琰臉色一紅,嗔道:“表姐!”
沈悅音還想再逗弄幾句,馬車突然停下,讓她們身子忍不住晃了晃。
佩心扶着卿琬琰,見她無事,又看沈悅音已經被憐心扶住了,這才揚聲對着外面斥道:“怎麼回事?”
很快車夫的聲音傳來,“王妃,是有個姑娘突然沖到面前,小的怕撞到她,才勒馬停下。”
卿琬琰聽到車夫的回話,心下疑惑,掀開窗簾看過去,果然看到一個姑娘倒在自己的馬車前,身上的衣服有幾條破損的血道,像是被鞭子抽過似的,讓人看着觸目驚心。
隻見那女子跪在馬車前,哭的好不凄慘,“求貴人行行好!救救奴家啊!不然,奴家真的會死掉啊!”
被這名女子這麼一鬧,周圍聚集了不少看熱鬧的人,而這時候一個長得有些兇悍的粗壯漢子跑過來,不顧女子的掙紮,拉着她的胳膊就要把她拖走,見她掙紮劇烈,便直接甩了幾個巴掌,卿琬琰見此,便吩咐佩心下去處理。
佩心領命,跳下馬車,在男子揚手又想給一巴掌的時候,就被佩心給截住,男子一看是給嬌弱的女子,便兇神惡煞道:“你給老子滾開!别多管閑事!不然老子連你一起打!”
顯然佩心沒那閑心同他廢話,手臂一轉,“咔嚓”一聲,緊接着就聽到男子的慘叫聲,佩心沒有給他反應的時間,一腳踹過去,就把男子踹倒在地。
被一個瞧着嬌滴滴的姑娘這麼打,男子自然是不服氣,想起身反擊,可剛擡起頭,脖子上便多了兩把刀,隻見不知何時身邊多了兩個護衛打扮的男子。
擔心脖子被劍劃傷,男子便梗着脖子,粗聲喊道:“光天化日之下,你們想殺人不成?”
佩心不屑一笑,道:“你可知這馬車上的人是何身份?若是我家主子有任何閃失,怕是你十條命都不夠賠的!”
男子似乎才注意到這些,看了看馬車,又看了看自己脖子上的刀,面露糾結與惶恐,結結巴巴道:“小的一時沒有察覺,還望貴人大人不計小人過!饒了小人吧!”
佩心見此,便對兩個護衛使了個眼色,護衛得到示意,便将刀收起來,男子見此才稍微松了一口氣,看着那個女子,恨聲道:“算你走運,走着瞧!”說罷就顫顫巍巍的起身離開了。
佩心見此,便打算回到馬車上,可誰知剛走沒幾步,就聽那名女子哭喊道:“求貴人救救奴家吧!方才那人是奴家的兄長,他欠了一屁股債,要把妾身賣進青樓抵債,奴家不從,兄長便狠狠的打奴家!奴家拼死跑了出來,可還是被兄長給發現了!貴人方才出手相助,把他趕走了,可貴人一走,他肯定會派人把奴家抓回去的!到時候奴家這條命肯定就沒了!求貴人救救奴家啊!”
佩心蹙起眉頭,道:“既然如此,你應該去報官,攔我們馬車是何道理?”
女子哭着搖頭,道:“沒用的,報了官最多也不過是關上兄長一些時日,待兄長出來之後,定然不會放過妾身的!求求貴人,能不能收留奴家,奴家願意為奴為婢,隻求有一個地方能栖身,求求貴人救救奴家吧!求求貴人了!”
那名女子一邊哭喊着,一邊用力磕頭,沒一會,額頭竟是磕出了血。
這下,圍觀的百姓就熱切議論了起來。
“這姑娘瞧着也是可憐啊,你看這身上的傷,肯定是那喪盡天良的兄長給打的。”
“這還用說嗎?真是畜生不如啊,居然要賣自己妹妹到青樓!”tqR1
“也怪不得這姑娘方才不要命的攔着馬車,這馬車的主人家看着非富即貴,若是能讓這姑娘入府做個婢女,她那兄長便拿她也沒有辦法了。”
“可不就是?隻是不知道人家願不願意。”
這時候突然有人揚聲道:“這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位貴人瞧着也是大戶人家,安排一個婢女也不是難事,不如就救救這個姑娘吧。”
這麼一說,其他人也紛紛附和起來。
在馬車内的卿琬琰聽到外面的話不由得蹙起眉頭,掀開窗簾一角,看着烏壓壓的人群,也看不出是誰方才說的那句話,看着那還在磕頭的女子,眸色越發的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