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寒暄着,就到了興安堂,進了門果然就看到崔群坐在上首位置,隻見他一身大紅色圓領錦袍,雖頭發已花白,但雙目看着倒是炯炯有神。
老夫人見此,也才放下心來,看來兄長确實精神好了很多。
崔群看到老夫人,很是高興,和她說了會兒話,才仔細觀察着卿琬琰幾個。
看着卿隽,顯然有點驚訝,道:“這是隽兒?沒想到長那麼高了?來來,告訴舅公,都讀了什麼書?”
卿隽聽話的回答了崔群的問題,自然,崔群也出題考了他一些,而卿隽也是對答如流,崔群滿意的順了順胡須,道:“孺子可教也,這孩子将來肯定是個有出息的。”
聽自己的寶貝孫子被誇,老夫人自然是高興的,但還是道:“你快别這麼誇他,免得到時候驕傲呢。”tqR1
“這話不對,答對就該誇,若是答錯,我老頭子也不會客氣的吵他的。”
接着又看了看卿朗,雖然知道這個隻是妹妹的庶出孫子,但是瞧着也是一表人才,便問了幾個問題,見卿朗不卑不亢,彬彬有禮,問的問題也回答的頭頭是道,不由得點點頭,看了看卿明,又看了看卿恒,心中暗暗搖頭,崔群如今已經不在朝堂,但是朝堂上的事他也還是有關注的,雖然卿恒才是他的親外甥,但是要真說起來,他倒覺得這個卿明比卿恒更有才學,隻是可惜是個庶出的。
其實崔群一直覺得妹妹對卿恒這個兒子有些溺愛,可到底是妹妹家的事情,他也隻提過幾次,好在這個卿恒雖然在朝堂上沒什麼建樹,但也沒太大過錯,而且以他剛才對卿隽的觀察,這孩子倒是個可造之材,倒也算有幾分安慰了。
接着便是卿琬琰幾人,因為幾個都是女兒家,所以崔群也不便說太多,随意聊了聊。
因為男客女客是要分别招待的,而這會兒賓客也差不多都該來了,所以崔群便吩咐兒媳英氏領着老夫人幾個去了和順堂,也就是招待女客的地方。
老夫人看兄長身子大好也放下心了,聽了崔群的吩咐,便領着卿琬琰幾人跟着英氏走了。
走在路上,老夫人一陣感慨,道:“府上倒是沒有太大的變化,我還記得小時候還在這附近跑着玩呢,這會兒我孫子孫女都有了。”
英氏聞言笑着道:“姑母不說,誰能看出來您都是當祖母的人了呢!”
“你呀,這張嘴真會說,我都是個老太婆了。”
“我可沒有胡說,您看這精神頭,瞧着可年輕着呢!”扭頭看了看卿琬琰幾人,一陣感慨,“不過這時間過得是真快呢,我總覺得這幾個孩子還是個小丫頭片子呢,可這會兒一個個都長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走在街上,我估計都不敢認了呢。”
“不說你,有時候我也是不敢相信呢。”
就這樣,幾人相談甚歡的到了和順堂,這時候已經來了幾個客人,而除了英氏這個長媳幫忙招待之外,二房媳婦柳氏而三房媳婦章氏也都在這裡跟着幫忙招待賓客,其中三房為庶出。
柳氏和章氏見老夫人進來,忙上前行禮打招呼。
老夫人将幾人叫起之後,便讓卿琬琰幾人行禮問安。
柳氏和章氏見此忙将幾人扶起,想來是因為卿琬琰被賜婚給了言穆清的緣故,柳氏和章氏對卿琬琰倒是多關注了一些,隻是章氏比起柳氏更為明顯一些,親切的拉着卿琬琰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道:“到底是姑母的嫡親孫女,就是不一樣呢,這容貌氣度,可不就是天生要做王妃的麼?”
屋裡還有其她人,卿琬琰能說什麼?隻能故作羞澀的低下頭,老夫人雖然喜歡自己孫女被誇獎,這可這個侄媳說話也忒不分場合,隻是念及自己兄長的面子,倒也沒有發作,笑容雖然依然挂在臉上,但是到底淡了些。
而英氏心裡就有點氣了,這個妯娌平日裡小心眼動心思就算了,可她這會兒拍馬屁也不知道看看場合嗎?
她當自己不知道她動的什麼心思?
這個妯娌雖然是個庶出的,但是心思卻大着呢,處處都想和他們大房二房争!也不瞧瞧自己的夫君是什麼貨色!
雖說催裡這幾個兄弟都是資質平平的,可要說起來最差的便是這個三房的崔其了!文不行武不能,吃喝玩樂卻樣樣在行!想來當時崔群是想找個兇悍點的兒媳婦才能管得住三兒子,所以才找了一個出身不高,但是性子卻潑辣的章氏,而這個章氏倒确實不負所望,自打她進了門,崔其在家裡确實老實了,不敢再惹這個母夜叉,可能因此章氏越發得意,居然三番五次想在英氏頭上指手畫腳了!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
英氏也是個有幾分手段的,幾回合下來,章氏都沒讨得着便宜,見在内宅上得不到好處,自己夫君又是個扶不起的阿鬥,便在兒子的婚事上花心思了。
英氏和柳氏的兒子的婚事都已經定下,雖說崔家如今式微了不少,但是到底根基還在,再加上是嫡出的,所以定下來的兩門婚事也還是不錯的,而章氏一個庶出的,選擇的餘地就要窄上一些,更别提章氏的兒子和其父親一樣,都是個浪蕩公子!
隻是英氏雖然瞧不慣章氏,但是做為長嫂,三房的婚事她也不能不管,故而也确實精心為章氏的兒子好好挑選了一番,雖說家世比不上她和二房的,但是也都是配三房有餘的人家,可就因此,章氏便覺得英氏故意給自己穿小鞋,還跑到崔群跟前告狀了!
要知道崔群原本身子就不好,哪裡經得起章氏這般折騰,擔心把老爺子氣個好歹,英氏和崔裡商量了一下,決定讓章氏自己去挑選兒媳得了!
她倒要看看,章氏能找到什麼樣的兒媳!
而這會兒見她這麼拍卿琬琰的馬屁,不用想都知道,她是看着卿琬琰将來是要嫁入皇家的,便想好好奉承卿琬琰一番,說不定将來就能通過卿琬琰搭上宣王的船了,到時候兒子的婚事還不好說?
呵,人家宣王是什麼身份,怎麼會瞧上他們這樣的,送上去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