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穆清心知瑞王這是想将一切過錯推給府裡的下人,可是,即便是那芳園裡的下人願意為他頂罪,但是那個人一出現,他便是百口莫辯……
康甯帝自然也聽出瑞王的意思,臉色一沉,道:“你如今是想告訴朕,這一切都是你府裡的下人所為,同你這個做主子的毫無半點關系?她可是在你府裡被關了幾個月,那麼久了,你這個做主子的居然一點都不知道?還有,你倒是告訴朕,你府裡的下人為何要讓人假扮鐘芹混進宣王府,意圖陷害?他們這麼做難道不是得了你的準許?你倒是和朕說說,這作何解釋?”
“父皇!兒臣冤枉啊!”瑞王忍不住高聲喊冤起來,“父皇可不能因為這個不知哪來的民女說的幾句話就給兒臣扣下這麼大的罪名,再說,兒臣同六弟又沒過節,幹嘛要使毒計害他?害了他對兒臣并沒有好處,父皇您也知道的,兒臣兇無大志,隻想做個富貴閑人,哪裡有心思做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不過,方才父皇的話也是對的,她既然說已經在芳園被關了幾個月,如何也不該一點風聲都透不出來,除非……”tqR1
說到這裡,瞥了一眼真鐘芹,意有所指道:“除非有人從一開始就在說謊,目的怕是為了陷兒臣于不義。”
那女子便是再傻也能聽出瑞王的話中深意,她雖沒見過什麼世面,可也知道在皇上面前若是犯了錯可都是掉腦袋的事,若是皇上信了這個瑞王的話,認為是她故意陷害,那她的命不就沒了?
心中一緊,忘了害怕,忍不住提高聲音辯駁道:“民女所言句句屬實,若是有一句謊話,願受五馬分屍之苦!還有瑞王殿下!民女也很想問問您,民女同您無冤無仇,您何至于要這麼害民女?”
瑞王不想一個區區的野丫頭居然敢在大殿上對自己大呼小叫的,心中自然氣憤難消,正要開口訓斥,卻被康甯帝給打斷。
隻聽康甯帝看向鐘芹,冷聲道:“這是你最後的機會,朕問你,你究竟是誰?”
隻見鐘芹咬着蒼白的唇,似乎在糾結該不該說,終于,隻見鐘芹猛地轉頭看向裕王,語氣凄慘道:“王爺,事到如今,婢子也隻能全部招了,希望您體諒婢子,婢子實在是受不了了,再這樣下去,婢子會瘋掉的!”
裕王聞言隻覺得氣不打一處來,沒想到便是到了這個時候,她還是沒有放棄陷害他!
還不等裕王開口駁斥,就聽鐘芹哭着道:“回皇上,婢子确然不叫鐘芹,而是名喚小憐,婢子是被一個叫王麻子的人牙子養大的,一直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兜兜轉轉的,賣進了裕王府,婢子原本是想就在裕王府安安生生的做事,也算是有了依靠,可卻沒想到,裕王殿下會召見婢子,告訴了婢子的身世,還命婢子以鐘芹的名義進宣王府,婢子一個下人,自然是不能反駁主子的,所以便隻能聽令,可婢子明明記得,當時王爺說已經将鐘芹給滅口了,卻不明白她為何會出現,又會說什麼是被關在芳園,這些婢子當真是不知情,請皇上明鑒!”
裕王氣得俊臉漲紅,若不是念在這個鐘芹,不,應該說是小憐是一介女流的份上,他怕是真的會忍不住動起手來!
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方對康甯帝禀告道:“請父皇明察,這個叫小憐的女子所說的話前後矛盾,疑點重重,根本難以令人信服!”
而瑞王在聽到小憐的話後,暗自松了一口氣,見裕王否認,便道:“兒臣雖然上次不在場,也不知這個叫小憐的女子到底說了什麼,但凡事講證據,更何況七弟乃皇子,更不能因為區區婢女的幾句話就定了罪,同樣,這個叫鐘芹的女子所說的話也沒有什麼證據,兒臣請求父皇細細查看,總之兒臣問心無愧,也相信終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康甯帝聞言眯起厲眸,細細打量着瑞王的神色,見他一臉坦然好不閃躲畏懼的樣子,沉吟了一會兒,接着看向宋禦史幾人,道:“幾位愛卿覺得該如何處理?”
江義上前一步,回道:“回皇上,依微臣的愚見,應該先将芳園徹查一番,并仔細盤問芳園的下人,來看看這個鐘芹的話是不是真的。”
宋禦史和米尚書聞言也點頭附和道:“臣等複議!”
康甯帝聽到他們這麼說,就在注意瑞王的神色,隻聽康甯帝沉聲問道:“老三,對此,你可有異議?”
“回父皇,隻要能證明兒臣的清白,如何做兒臣都決無異議!”
但見他沒有絲毫慌亂或者心虛的樣子,康甯帝不由得揚起眉。
他是當真無辜,還是早有準備了?
瑞王自然是早有準備了,本來假冒鐘芹一事,芳園内也就那看守和送飯的幾人知道,旁人是都不知曉的,而那幾人他敢保證他們不敢亂說一句,因為他們不會拿自己和親人的命來賭。
唯一容易出事的便是岑近,隻是在得知小憐被抓住之後,他就把岑近安排在了其他隐秘之處,早就不在芳園了,自然也不在瑞王府,所以,即便是康甯帝下令徹查王府和芳園,他也是不擔心的,也因此,他才能兇有成竹的答應。
康甯帝見此,便準了江義的話。
隻是這一番折騰,自然是要費些時日,這次,康甯帝卻不将言穆清三人給放回去,而是将他們拘在了宮中,等一切都清楚了,再将他們放回去!
對此,裕王和瑞王是沒有任何異議,唯獨言穆清站出來,神情認真的道:“父皇,您讓兒臣先留在宮中,兒臣決無異議,隻是兒臣的妻子如今懷着身孕,若是她等不到兒臣回來,怕是會擔心,如此也會影響腹中胎兒,所以希望父皇準許兒臣着人回王府給她帶話,好讓她放心。”
看着言穆清這麼一本正經的請求自己,康甯帝嘴角控制不住抽了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