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前大周便同車師前國有一次大戰,當時金焰便是車師前國的大将軍,金焰此人身形壯碩,力大無比,有車師前國第一勇士之稱,可見其很是難對付,好在言穆清和揚子珩來了一個聲東擊西,才險勝,主将被殺,之後的戰事自然就平順了許多。
多年過去,卻沒想到這次在戰場上又碰到了金焰的弟弟。
因金焰名聲太大,緻使金丹就不受人關注,金焰死後,金丹倒是慢慢展露頭頭角,有關他的事情言穆清也知道了一點,隻是那些不過是道聽途說,做不得準,所以,當初來了之後就将時将軍叫來,問了金丹在這幾場戰事中都用了什麼謀略,再加上之後的幾次交鋒,言穆清大概對金丹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此人論勇,不及金焰,但論謀略,卻略勝其兄,因此,言穆清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金丹一直不敢小視,步步算計,好不容易有了如今有利的局面,偏偏諸多将士得了風寒,而且現在糧草也不足了,若是此時那金丹派人突襲,對他們肯定會有重挫的。
所以,他加派了人手,一直注意金丹那邊的一舉一動。
文武也知道言穆清的顧慮,忙道:“回王爺,那邊并未有任何舉動,很是平靜。”
“很平靜?”言穆清眼底冷光滑過,在他看來,金丹此人雖智謀過人,但耐性卻并不足,平靜了那麼久,反而不大對勁,隻是他終究在密謀什麼,就不得而知了。
長指輕敲桌案,沉聲道:“讓他們繼續注意,有任何風吹草動,立刻通知本王!”
“諾!”文武正色應下,立刻就轉身出了營帳。
沒一會兒,文齊快步進來,言穆清見他面帶喜色,挑眉問道:“怎麼?糧草運來了?”
文齊點頭道:“回王爺,正是,已經運來了,小的剛才看了,此次糧草運來的很是充足,時将軍正在那查看,讓小的請您也去看看。”
言穆清面上雖然依然是一片淡漠,但是緊蹙的眉頭已是平展了下來,擺擺手道:“有時将軍看着就好,本王就不去了,你下去通知軍醫,讓他多加留意染病士兵,順便多熬些驅寒暖胃的湯藥,讓所有将士都服下,不可再有人病倒了!”
“諾!”文齊也不敢耽誤,應下之後就快步出了營帳。
一下子,營帳中又恢複了冷清,而隻有此刻,言穆清才輕輕舒了一口氣。
按着眉心,心中細細盤算着。
隻要不出什麼變故的話,最多再過兩三個月,這場戰事就能結束了,很快,他就能回去了,見到那讓他魂牽夢繞的人。
從衣襟裡掏出一個信箋,那信就是卿琬琰給他的回信,展開有些褶皺的紙張,看着那娟秀的字,眸光溫軟,仿佛透過那些字就能看到那個他心尖上的人兒。
這樣的言穆清若是讓其他将士看到,肯定會吓得下巴都掉下來,畢竟言穆清此人在軍營中可是以冷而聞名,已開戰數月,可軍營中卻無人看到言穆清笑過。
一開始将領來向言穆清商議戰事的時候,看着言穆清那漠然冰冷的樣子,一顆心都是七上八下的,現在時間長了,便習慣了,就覺得這位宣王殿下原本就是個性子極冷的人,怕是根本就不會笑。tqR1
而這些話在被文武和文齊聽到之後,很是不屑,
他們王爺當然會笑,但是王爺的笑可隻是會給王妃看的,便是太後他們,王爺也甚少笑,所以他們這些糙漢子想見王爺笑,簡直是癡人說夢,他們可沒這個面子。
而言穆清也不是不知道旁人對他的議論,隻是并不在意罷了。
看着信中的話語,言穆清的唇角忍不住勾起,輕啟薄唇,低醇的嗓音輕緩飄出:“琬琰,等我。”
――
因為言穆清布置周祥,又防範得當,接下來的戰事都順利的取勝。
金丹之前奪走了大周三座城池,如今,已被言穆清奪回兩座,剩下最後一座,就在眼前。
言穆清身着盔甲騎在駿馬之上,即便是盔甲上沾染了不少鮮血,卻依然給人不染纖塵之感。
揚起俊眸,看着在城牆上伫立的那個高大身影,此人正是金丹。
而金丹也同樣看着言穆清,眼底是濃烈的恨意,緻使面容都有些猙獰了起來。
當初知道自己兄長死在言穆清和揚子珩手上時,金丹并無任何傷痛,甚至還覺得松了一口氣。
從下到大,兄長處處壓他一頭,家族中人和朝堂上的,包括整個車師前國也都隻知道金焰,不知他金丹!
就算他再怎麼努力,最後旁人也會說是金焰教導有方,每每這時候,他都恨不得親手殺了這個親哥哥,隻是當時他無論在家族中,還是朝堂上,都無勢力,而他又打不過金焰,便隻能含恨忍耐,等着最合适的時機,将金焰除下。
卻沒想到,上天居然也幫他,不用他出手,那礙眼的兄長竟是被言穆清和揚子珩給除下了!這不就是上天再給他機會?
果然,金焰死後,族人終于開始關注他,朝堂上他也慢慢得了國君的賞識,隻是這些名聲同當初的金焰還相差甚遠。
他知道車師前國國君一直野心勃勃的想要擴張領土,而大周地大物博,自然一直被車師前國國君垂涎,也因此,雖然之前得了敗仗,車師前國國君依然沒有放棄,而這也是他的機會!
這些年,他一直注意着大周,就是要等待時機,攻打大周,隻要他得勝,這車師前國還會有誰記得那個死掉的金焰?知道的,隻會是他,金丹!
很快,合适的機會來了,大周新帝登基,正是朝堂不穩之時,這便是攻打大周最好的時機!
當下,他就向車師前國國君請命,得了國君的準許,他便将早就謀劃好的一切付諸行動,事發突然,時将軍根本來不及防範,再加上金丹的強勢攻打,自然是節節敗退,隻是,金丹卻沒有忘了揚子珩和言穆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