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翼自然記得,隻是沒想到過了那麼久,卿琬琰突然有問起這個,随即一想,怕是安平侯府又出了什麼事,便問道:“可是府裡又出了什麼事?”
“陸姨娘又懷了身孕。”
“什麼?”tqR1
看着沈翼臉色一變,卿琬琰更加肯定當年沈翼一定是動了什麼手腳。
“三舅舅,當年我問您為何說我不用再為此事煩憂了,您避而不談,如今,陸姨娘又懷了身孕,您能不能告訴我,當年您到底做了什麼?”
沈翼還在驚詫于陸姨娘又再次懷孕的事實,長指輕敲桌面,想了想,冷笑了一聲,語氣帶着嘲諷,道:“這個女人,簡直是找死。”
“三舅舅為何這麼說?”
“原本這件事是不想讓你知道的,如今看來,是不得不說了。”沈翼歎了一口氣,“當年,你求我此事的時候我便打算讓陸姨娘滑胎的,隻是随後一想,這次能讓陸姨娘落胎,可以後呢,這種事防得了一時防不了一世,最好的辦法,便是讓她再也不能有孕,我原本是想着找個機會給陸姨娘下藥,讓她永遠不得有孕的,可想了想,又覺得這個辦法對你和隽兒,依然是沒有太大幫助,誰知道你父親以後會不會有其她女人,所以要想徹底保證隽兒和你在府中的地位,最徹底的辦法,便是給你父親下藥。”
而這個藥是用來做什麼的,不言而喻。
看着卿琬琰怔楞的表情,沈翼苦笑了一下,道:“當年沒和你說,一來你年紀尚小,二來,他到底是你的父親,若是告訴你這麼做了,我怕你會亂想,總而言之你若是想怪的話,就怪三舅舅吧,但是三舅舅也不想騙你,我不認為自己這麼做錯了,當年的事,雖然不是你父親所為,但和他也脫不了關系,我這麼對他,已經是便宜他了!”
這會兒卿琬琰已經回過神,聽到沈翼的話,忙道:“三舅舅說什麼呢,您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琬琰和隽兒,琬琰要謝還來不及,怎會怪您,再說?您說得不錯,雖然他是我父親,但是這些都是他應得的。”
看着卿琬琰沉靜的小臉,不由得和沈氏的樣貌重疊在了一起,沈翼欣慰一笑,道:“到底是姐姐的女兒,這性子,當真是像極了她。”
“三舅舅謬贊了,比起娘親,琬琰還有許多不足的地方。”說到這裡,卿琬琰又皺起眉頭,“不過既然當年三舅舅已經下了藥,照理說陸姨娘不該有孕了,可如今她卻真的是懷了身孕,這是怎麼……”卿琬琰反應過來,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睛,“難道陸姨娘這一胎不是父親的?”
“極有可能。”
“可能?”卿琬琰有點不解,“我父親既然已經服了藥,陸姨娘此胎不就肯定不是父親的了嗎?”
“按理說是這樣,隻是你要記得,我是下了藥不假,但是畢竟也過去四年多了,萬一這藥的功效并非能持續那麼久,或者你父親已經得了解藥,就不好說了。”
這麼說也沒錯。
卿琬琰擰眉,道:“三舅舅說的有理,得先要确定那藥效是不是還在,對了,當年三舅舅是怎麼給我父親下藥的,還有,怎麼一直沒有大夫診出來?”對上沈翼似笑非笑的眼神,卿琬琰悟了出來,“金大夫是您的人?”
金大夫是安平侯最為信任的大夫,幾十年來一直都是讓他來看病的,而能神不知鬼不覺讓安平侯喝下藥,又能瞞住安平侯這件事的,隻有金大夫了。
可誰知沈翼卻搖搖頭,道:“你隻猜對了一半,你父親能吃下這個藥并且到現在還沒發現,确實是金大夫幫忙做的,但是他卻不是我的人,真要說起來,那金大夫也不過是為了報恩。”
“報恩?”
“對,報你母親的恩,十多年前,金大夫的孫子玩耍的時候不小心掉進河裡,是你母親路過将其救了出來,金大夫和他的妻子隻有一個兒子,卻英年早逝,隻留下一個孫子,自然是呵護備至視若己命,若是當年那孩子出了什麼事,金大夫怕是也活不下去了,所以因此對你娘一直心存感激,四年前我思前想後,便覺得這件事隻有金大夫來做才能萬無一失,但是他到底給你父親治病多年,而且這麼做到底有違醫道,所以也沒有把握他會答應,沒想到當我和他說的時候,他答應了,也不要任何酬勞,隻說為了報恩。”
卿琬琰沒想到還有這一段過往,要這麼說的話,一切就能說得通了。
“所以,三舅舅的意思是,您要去問過金大夫才能确定陸姨娘這一胎是不是别人的?”
“沒錯,這件事便交給我,我問過了,便會派人告訴你,暫時先不要輕舉妄動,若你父親的藥未解,那這個陸姨娘就是在自掘墳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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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翼的辦事效率很快,第二日,他就派人給她帶了話,果然,給安平侯下的藥并未解,也就是說,陸姨娘這一胎果然不是安平侯的。
雖然已經猜到了會是這個結果,但是在确定之後,卿琬琰還是有些驚訝的,沒想到這個陸姨娘居然會做這種事,不過仔細想想,也能明白她為何要兵行險招。
原本年齡越大懷孕的機會就越小,再加上現在府裡還有個年輕貌美的邱姨娘和自己争寵,也難怪陸姨娘會急得用了這個方法,這麼做雖然風險極大,但是若是成功的話,對她的好處卻更大!
雖然現在已經知道陸姨娘的孩子不是安平侯的了,但也不能貿然就給安平侯說,畢竟沒有任何證據,如今,隻能盡快找到那個男的!
可這個男的到底是誰?是府裡的,還是府外的?
卿琬琰想了半天,可還是毫無頭緒,佩畫在一旁看着便安撫道:“小姐,您這樣硬想隻會更費神,不如婢子和秋靈陪您出去走走吧,說不定很快就能有頭緒了,秋靈,你說是不?”
站在一旁的秋靈聞言面無表情的點點頭,卿琬琰見此,歎了口氣,道:“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