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能重獲寵愛,如意眼睛都亮了。
“妾身都聽大小姐的。”
“今晚父親是歇在了陸姨娘那吧?”
如意語氣帶了點幹澀,道:“回小姐,侯爺今晚确實歇在了陸姨娘那。”
“那正好,明日一早你就起來去廚房,給父親和陸姨娘做早膳,并且侍奉他們二人用膳,若是玲珑閣的人不讓你進,你就在外面等着,等到父親出來為止。”tqR1
“什麼?”想到自己還要低三下四的去侍奉陸姨娘,她便覺得一陣惡心。
卿琬琰眉峰輕挑,語氣淡淡道:“怎麼,你不願意?”
“不,妾身……願意。”
這語氣怎麼聽,也不像是心甘情願的。
卿琬琰見此,俏臉便冷了下來,聲音中帶着幾分不耐。
“你明日若是用這副不情不願的姿态過去,我看你還是不用去了,或者,我應該說,你不用留在侯府了。”
“小姐!”如意臉色煞白,聲音中滿是惶恐,“妾身知錯了,妾身真的知錯了!”
“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哪錯了!你是不是覺得這些日子我父親對你寵愛有加,而你又比陸姨娘年輕,所以就不把她放在眼裡?覺得你二人同為妾,你去侍奉她便是纡尊降貴了?”
“妾……妾身……”如意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來,因為她确實是這麼想的。
卿琬琰不無嘲諷道:“你覺得陸姨娘能在侯府得我父親獨寵多年,隻是因為容貌嗎?若僅是如此,這麼年侯府不可能隻有她一個姨娘,你們二人現在雖然同為妾,但是你現在還不夠資格和她平起平坐,早在之前我就提醒過你,若是要鬥得過陸姨娘,你必須要能隐忍,我當初也是看你确實是個心思靈敏的,才會為你安排這麼多,如今看來,是我看走眼了,你根本不是陸姨娘的對手,我要重新考慮是否還有必要在你身上費心思了!”
如意這下徹底慌亂了,若是卿琬琰也不管她,她在侯府怎能生存下去!
忙磕頭乞求道:“大小姐,妾身知錯了,是妾身不知天高地厚,得了侯爺一段日子的寵愛便忘乎所以了,是妾身太過愚蠢,還請大小姐原諒妾身,妾身以後再也不敢如此了!求小姐不要不管妾身啊!”
卿琬琰沒有出聲,如意也就不停的磕頭,待額頭泛紅了,才輕聲道:“行了,别磕了,第二日被人看到,不知又要鬧出什麼閑言閑語。”
如意聞言,馬上乖乖的跪着,不敢再亂動,怯怯的擡頭看卿琬琰,然而因為燭光微弱,看不清卿琬琰此時的神情。
好在讓人壓抑的沉默沒有持續太久,隻聽卿琬琰聲音清冷道:“你明日,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嗎?”
如意馬上回道:“妾身知道了,妾身明日一定會早早給侯爺和陸姨娘準備好早膳,并且誠心向陸姨娘賠不是,請求她的原諒,便是陸姨娘說了什麼難聽的話,妾身也不會頂嘴!”
“也不用太早,明日既然休沐,父親應該會多睡一會兒,你若去的太早,反而會适得其反,你約莫着時辰差不多了,再過去便是。”
“諾。”
“該交代的我都交代過了,到時候能不能得到父親的原諒,全看你了,天色不晚了,你先回去吧。”說着還捂嘴打了一個哈欠。
如意見此,自然也不再多說什麼,忙應承道:“諾,妾身這就回去,不叨擾大小姐休息了。”說罷又誠心的行了一禮,方退了下去。
待門關上之後,卿琬琰才疲憊的歎了一口氣,揉了揉眼睛,道:“都不是讓人省心的。”
佩玉走過去為卿琬琰揉着肩膀,緩聲安撫道:“小姐放心,那如意被雲姨仔細調教過,該有的分寸還是有的,想來是這些日子侯爺太寵她了,讓她一時有些得意忘形了,如今您已好好的敲打她了,以後就不會了。”
經佩玉按摩了一會兒,卿琬琰倒是覺得那疲憊去了不少,閉目養神起來,聽到佩玉的話,撇了撇嘴,道:“希望是吧,你們私下囑咐好秀蘭,好好盯着她,我自己安排的棋子,總要控制好才行。”
“諾,小姐,天色已晚,您早些休息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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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東升,溫暖的陽光照亮了整個洛安,陸姨娘醒來的時候,屋内已經大亮,轉頭看着躺在自己身邊還未醒的安平侯,便想起了昨日發生的事,不禁得意的彎起了唇角。
那個邱如意,怎麼可能是自己的對手,不過是略施小計,她便不知所措了!
卻在這時,聽到了安平侯的輕哼聲,陸姨娘知道這是安平侯醒來的前兆,于是忙收起臉上的自得,改為一臉眷戀的神情,眼眶也微微泛紅。
安平侯起來的時候,隻覺得一身舒爽,果然,在陸姨娘這邊休息最為舒服呢!
“侯爺醒來了?”
耳邊響起那溫軟魅惑的聲音,安平侯笑了笑,轉頭再看的時候,愣了一下。
“怎麼,你哭了?可是胳膊還疼?”
說着就要拉起陸姨娘的胳膊查看,隻見光潔的胳膊上還有些淡淡的泛紅,看出來已經無礙了,便松了一口氣,道:“這燙傷膏效果不錯,現在已經好了不少了,再抹幾日,就不會疼了。”
陸姨娘聞言,嘴角牽起了一抹柔笑,一行清淚從眼眶中滑落,落入鬓角。
“妾身不疼,妾身的傷已經好了,妾身隻是高興,侯爺已經許久都不曾在妾身這歇息了,妾身還以為,還以為侯爺厭惡了妾身。”
說到這裡,又落了幾滴眼淚,安平侯見此忙心疼的攬過嬌軀,柔聲安撫道:“你這個傻的,你我多年情份,我怎會厭惡你?之前……是我一時糊塗,冷落了你,你放心,以後我不會如此了,快别哭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舍不得的就是見到你哭。”
陸姨娘靠在安平侯的懷中,柔聲抽泣着,“之前,是妾身的疏忽,才會出了那麼多纰漏,侯爺怨怪妾身,也是妾身應得的,妾身隻是想到容兒在家廟裡孤零零的,心裡就跟針刺一樣的疼,千錯萬錯,都是我這個做娘的錯,嗚嗚。”邊哭着,雙手邊環住安平侯的腰。
這番依賴的姿态,安平侯自然十分受用,聽陸姨娘提起卿安容,也不由得有幾分想念,到底是自己從小嬌寵到大的女兒,一下要去家廟那清苦的地方呆那麼久,他自然也不舍,雖說當時心中對卿安容有幾分埋怨,但是事情都過去了那麼久,早就不氣了。
回摟住陸姨娘,安平侯柔聲安撫道:“養不教父之過,這件事也不能全怪你,我這個做父親的,也難辭其咎,隻是眼下那令國公的二女兒還沒回來,咱們也不好将容兒接回來,你放心,家廟那裡雖然比不得侯府,但是也都有家丁伺候着,容兒不會受太多苦,待令國公二女兒回來之後,我便馬上将容兒接回來,到時候我自然會好好補償容兒,說起來,容兒也快及笄了,這婚事也該好好想想了,這些日子,我會好好替咱們女兒物色一番。”
陸姨娘聞言心中一喜,仰起頭看着安平侯,道:“真的嗎?那妾身就替容兒謝謝侯爺了!”
“容兒是我的寶貝女兒,我替女兒物色夫婿本是份内之事,有什麼可謝的。”
“可是……”陸姨娘帶着幾分不安,“可是,容兒畢竟是庶女身份,之前圍獵一事到底還是有些閑言碎語,不知會不會對容兒的婚事有影響。”
安平侯沉吟了一會兒,随即舒展眉頭,輕拍陸姨娘的肩頭,道:“事情都過去許久了,又沒有真憑實據,他們能說什麼?再說,庶女怎麼了?容兒是我的掌上明珠,侯府正經的二小姐,更是未來宣王妃的妹妹,誰敢輕視?你們女人家就是愛胡思亂想,你放心,我會為容兒找一門好親事的。”
見安平侯依然沒有提将自己扶正一事,陸姨娘心微冷,但面上還是一副深受感動的樣子,道:“有侯爺這句話,妾身就放心了。”
接着,二人又膩歪了一陣,覺得肚子有點餓了,才起來。
待二人梳洗完之後,仆人才将早膳端上來。
安平侯夾了一口菜,咀嚼了幾下,面露贊賞,道:“今日的飯菜倒是不錯,可是府上換了新的廚子?”
陸姨娘夾了一口菜給安平侯,柔聲道:“這妾身便不知了,現在府上的事多半是大小姐在管,可能是她換了廚子也說不定。”
安平侯也不過是随口一問,聽到她這麼說,便不再讨論這個話題,一頓早膳,二人倒是吃得很是開心。
安平侯想到昨日還有些剩餘的公務沒有處理,便想着現在就過去,就攬過陸姨娘,在她耳邊柔聲道:“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現在去書房,你在這裡等我回去,嗯?”
陸姨娘眼中閃爍着不舍,道:“不如妾身陪侯爺過去吧,妾身保證不打擾侯爺,隻給您研磨。”
“你到書房,我怕是就沒有心思處理公務了。”
而在一旁的彩娟聽到安平侯要出去的時候,臉色一變,悄悄移到窗戶處,張望了一下,看如意還在那,蹙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