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35章 人在做,天在看!
馬巾茹的病床邊上,張萍阿姨渾身繃緊地坐在那裡,布滿皺紋的老手将褲子都抓皺了,馬巾茹昏迷了那麼久,被醫生判決沒有醒來的希望,雖然她嘴上說着巾茹一定會醒,但内心深處恐怕早就默認了最壞的結局。
所以現在我說,巾茹要醒了,她自然有種霧裡看花的不真實感。
葉心站在一旁,雙手握攏祈禱着,杜莎站在我的身邊,手也攥着,我輕抓了一下她的手,她稍稍安心。
在所有人的祈盼中,馬巾茹的眼睑顫動了一下,然後就如同破繭成蝶一般艱難而又緩慢地張開。
葉心捂住了口唇,驚喜的熱淚在眼眶中打轉,張萍阿姨渾身都在哆嗦着,但誰都沒有說話,生怕巾茹受到驚吓,再次睡去……
此刻的巾茹,眼睛已經睜開,正呆呆地望着天花闆,似乎還不适應這突如其來的光明。
瞳孔慢慢恢複了焦距,她轉過眼,望到了三張強忍淚水的臉。
張萍阿姨和葉心已經哽咽到無法發聲,杜莎卻紅着眼眶悄然回過頭去,畢竟三年前馬巾茹跳樓的事情,杜莎有愧。
“媽……媽,我想喝水。”
馬巾茹有些虛弱地開口。
張萍阿姨再也忍不住,淚水轟然決堤!
“哎!哎!好!好!媽媽這就……這就……嗚嗚嗚!!”
張萍阿姨手忙腳亂地轉身去倒水,葉心輕輕扶起馬巾茹瘦弱的身子。
“巾茹,慢點喝,别……别着急……”
張萍阿姨的聲音帶着失而複得的激動之情,以及濃濃的護犢之意,這就是母愛,一種守望的力量。
杜莎眼眶泛紅,準備轉身離開房間……
“莎莎。”
但是,馬巾茹卻叫住了她,杜莎的腳步停住,身軀在顫抖。
“我知道的,我從一開始就知道的,三年前那個人不是你,因為你在我眼中,是獨一無二的,任何人,都模仿不來的,杜莎,我的好姐妹,留下來陪我,好嗎?”
巾茹的話語,救贖了杜莎,她再也忍不住,轉身擁抱住了馬巾茹,這是我第一次看到杜莎在我之外的人懷裡,哭得如此泣不成聲。
男的,有我,女的,她隻有巾茹了吧……
“巾茹,就怪我,當年如果我能察覺得早一點,你就不會受到傷害了,都怪我!我不配做你的姐妹,不配!不配啊!”
杜莎跪在床前,激烈地自責着,巾茹用虛弱的胳膊去扶她。
“莎莎,這些都不要再說了,這空白的三年中,我躲在黑暗的角落裡,每天都能聽到各種各種的聲音,除了媽媽的聲音外,你是支撐我活下去唯一的支柱,在阿心來之前,你偷偷看過我七十三次,你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深深刻在我的腦海中,如果沒有你,如果沒有媽媽,我都不知道如何撐到現在,後來阿心來了,她在床邊将她要對你複仇的計劃全都告訴了我,那個時候的我,多麼想醒過來,大聲告訴她,你是冤枉的,你是無辜的,可是!可是!我醒不過來,我醒不過來啊!那個時候,我簡直是恨死自己了,謝天謝地你沒事,說到底,我們都是碰到貴人了呢,無論是你也好,我也好,阿心也好,媽媽也好,全都被一個人救贖了,莊楓,謝謝你,是你震聾發聩的聲音喚醒了我!”
馬巾茹飽含感情地自白着,說到最後,突然看向我,眼裡帶着潮濕的淚水,對着我深深地感謝道。
“不必,幫你,就是幫我自己,如果你有事,我的朋友杜莎,會很困擾的,她如果困擾,我也會不安,但我總算知道杜莎為什麼對你執着到這種程度了,我現在發自内心地慶幸自己救了你,今後請堅強地生活下去吧!我和杜莎,願意做你堅強的後盾!”
我嘴角勾起一抹真心的微笑,對着她真誠地說道。
心有陽光,春暖花開,馬巾茹就是陽光,在她的感染之下,已經投身于黑暗的我,久違地露出陽光的一面,隻是,我莊楓注定是在黑暗中行走的男人,陽光這種東西,稍微用來點綴一下就可以了。
看着眼前真情流露的四個女人,我離開了房間,明天就開學了,在這之前,一些亂七八糟的人,是時候送他們去該去的地方。
為此,我找到了一個人――張皓軒。
之前忘了說,張皓軒和譚強的碰撞,在壹佰的加入下,終究是張皓軒獲得了最終的勝利,譚強死了,地盤被張皓軒接收,至于譚強的那個表弟劉夏輝,在李冰冰手刃高天霸并救走我和小蝶之後,就被我悄然處理掉了,處理的手法很簡單粗暴,直接借鑒了他當初揚言要處置我的手法――沉到水庫裡!
本來,他可以老老實實做個殘廢的,但他偏偏選擇再招惹我,現在好了吧,成水鬼了。
言歸正傳,張皓軒的辦事效率很高,半個小時之後,我就在一個廢舊倉庫中,見到了一個穿着白大褂,帶着眼鏡的男人,他正是馬巾茹的主治醫生――朱康!他被繩子捆綁着,并被黑布蒙着眼睛。
“你們是誰?快點放了我!我可是縣醫院的醫生,碩士學曆!傷了我你們會遭天譴的!”
朱康大言不慚地喊道。
這時,張皓軒給了我一份詳細的資料,裡面全部記錄了朱康從業以來的種種罪行,我打開文件袋,眉頭微皺,然後蹲在了他的身前,眼前這個畜牲不如的人,才是真正該遭天譴!
“朱康,四海醫科大臨床醫學專業碩士研究生,從醫至今十七年,最初人模狗樣用三年時間爬到青木縣醫院腦外科主任的位置,然後本性畢露,開始低價從藥販子那裡收購假藥,再高價賣給那些重症患者,導緻他們病情得不到及時救治,或者是直接被劣質藥品毒害而死……”
文件袋中的是資料,我并沒有照着宣讀,而是用我自己的語言,加冰冷的語調複述道。
“你……你少血口噴人!你有什麼證據!”
朱康心虛并狡辯道,我沒有理會,繼續複述,随着我的揭露,他的情緒越來越暴躁,狡辯也越來越激烈。
“……”
“三年前,青木縣醫院失蹤的實習護士趙曉平,她失蹤前曾經舉報過你猥亵昏迷的女病人,所以你把她囚禁了起來,強奸之後活體摘除了她的器官販賣,然後奸污了她的屍體,并把她的肉剔下來賣給了肉販子,最後把她的骨骼做成标本用福爾馬林浸泡,至今還放在你的辦公室中,對嗎!!”
複述到最後,我陡然怒喝一聲,就連身後的大佬張皓軒以及他那些刀口舔血的手下,都忍不住強烈的憤慨。
“住口!住口!住口啊!”
朱康,仍然在狡辯着。
“好啊!那把那副骨骼拿去做做DNA鑒定,看看能不能和趙曉平匹配,你感覺如何?”
我直接放了一個猛料。
“啊!!都是那個女人不好!她該死!明明是個實習護士,卻敢管我堂堂主任的事情!哈哈哈!我至今仍然忘不了,她那雙倔強的大眼睛,和性感的軀體,我将精華的部分割下來自己享用,那些糟粕,比如胰腺,膽囊,和膀胱這些統統摘出來扔進垃圾桶,賣給肉販子的不過是屁股上的肉罷了,我把她的卵巢……”
在這一刻,他的原型已然畢露,不過我沒有任他喪心病狂地說下去,直接掏出手槍堵住了他的嘴,并将他的眼罩摘下,看到我的瞬間,他的雙目陡然圓瞪。
咯吱!一陣風吹來,門開了,但門口什麼也沒有。
看向門口的瞬間,朱康的瞳孔瞬間被濃濃的恐懼填滿。
“趙……鬼……鬼……鬼……”
他不停地念叨着,白大褂之下,流出了腥臊的液體。
然後,朱康的叫聲停止了,他臉上的扭曲凝固,人已經死了,好像是被什麼極為恐怖的東西吓死的。
“軒哥,門沒關?”我疑惑道。
“沒有,我明明記得門是插好的,怎麼會開了呢?”張皓軒也疑惑道。
我看着咯吱晃悠的門,又看着朱康臉上凝固的恐懼,若有所思。
也許,真的是人在做,天在看,多行不義必自斃吧!
也許,這世界上真的有鬼也說不定呢,鬼,就在人的心裡……
叮鈴鈴,電話響起。
“莊,秦受那邊,已經控制住了,巾茹和張萍阿姨那裡,也準備動身了……”
杜莎的聲音傳來。
“很好,是時候,畫上句點了!”
我意味深長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