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色的液體如同被閘門放出的洪水一般,頃刻間就洩了出來,還好我躲閃及時,一把抱住了蠱蟲的長腿,将自己拉了出去。
等我一回頭,已看見那傾盆而下的黃色汁液穿過巨網,将那腹下滿是韌性的網化的越來越細,我心中一驚,看來這液體具有強烈的腐蝕性,說不好眼鏡就被噴了滿身,化成了肉汁給蠱蟲吞掉了……
蠱蟲受了我這緻命的重擊,頓時蔫了,從身體裡放了一堆硫酸一般的液體,圓滾滾的肚子一下就幹癟的壓了下來,無力的坐在網上,而我趁着受傷的蠱蟲顧不上我時,悄悄爬起來就逃了出來。
此刻劉大能見我死裡逃生,也是擦掉滿頭冷汗,怒吼道,“這蟲不行了,乘它虛要它命啊!”
劉大能說着就沖了上去,手裡拿着一根棍子,那是秦蘇的半截雙節棍,現在用來打這蠱蟲就和小孩用樹枝去揍成年人一個道理,當下被那蠱蟲長腿一彈,差點飛出網外,肥胖的身體在網上滾了又滾,才被我扶起來。
“要是能弄死這個大家夥就好了,我早就看它不爽了!”劉大能這麼恨這蠱蟲,我知道是因為他不想雲柔變成蠱女,其實現在也不必在擔心這件事情,這蠱早就反了它的主人!見人就吞,成了真正的魔物。
這蠱蟲嘶吼了一聲,慢慢站立了起來,我們一看,這家夥還能行動,看來我這一刀完全不足以緻命啊!
蠱蟲現在幾乎瘋掉了,身後的巨大尾巴快速的擺動着,血盆大嘴一張,發出的聲音讓我全身打冷顫。
蠱蟲重新爬了起來,又開始向洞外走去,我、劉大能、秦蘇三人對視一眼,趕緊手持刀棍封出它的去路,但這心裡卻挺沒底的,按着剛才的戰鬥力對比,我們根本攔不住它。
遠處的秋愛婉卻突然叫道,“楚小天,接着!”
我就看見秋愛婉丢過一團紅色的東西,我伸手一接,隻覺得此物入手有些溫熱之外還很柔軟,仔細再看一眼,咦,怎麼是塊大姨媽巾?
秋愛婉沖我喊,“你把這帶血的布塞進蠱蟲的嘴裡,快!”
我愣了一下,這把大姨媽巾塞進它的嘴裡幹什麼,而且去塞這塊布是簡單,但誰去擒着蠱蟲的嘴啊?
我還沒反應過來,秦蘇一把奪過我手中的血布,隻見那蠱蟲再度嘶吼的時候,秦蘇随手一扔,血布不偏不倚正好入口,蠱蟲吞了那血紅的布後,發出了更加凄厲的吼叫,但是身體漸漸的癱倒了。
我奇怪極了,當下就問秋愛婉,“你給這家夥吃了什麼?比鶴頂紅還管事!”
“我的血!”
血?
我更奇怪了。
沒過一會,這大蠱蟲就慢慢的将八條腿收攏了起來,肚朝天的翻了過去。
秋愛婉這才走過來,隻是她一直捂着臂膀,我看見她整條胳膊上的衣服都染成了紅色。
秋愛婉一點都不怕那蠱蟲的屍體,與這蠱蟲離的相當近,我們幾個反倒是像娘們一般躲了老遠,雲柔也站在劉大能的身後,似乎十分害怕秋愛婉。
秋愛婉叫我把刀還給她,我也沒多想,就将她給我的長刀還了回去。
這刀一入秋愛婉的手裡,秋愛婉也顧不得傷勢,将長刀一晃,對雲柔道,“喂,我說那個女人,既然你知道我是何人,那就出手吧,趁着我有傷,你還有幾分勝算!”
雲柔一聽,頓時就又往後躲了躲,劉大能用身體攔着秋愛婉,“秋愛婉,你說的是什麼意思,雲柔她怎麼可能知道你是誰,你們又沒見過……”
我也急忙說道,“愛婉啊,你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咱們把話說清楚就好,這個女孩可是大能的女朋友啊!”tqR1
“那又怎樣,我殺了她媽媽,她找我報仇我總不能不還手吧!”
秋愛婉說話總是這麼一針見血,直截了當,我們一聽還真答不上話來,秦蘇本來是站在雲柔一邊的,可是剛才受了秋愛婉的救命之恩,現在再讓他對秋愛婉出手,也不符合他所謂的道義。
至于我,我還真左右為難,人家秋愛婉好像對我們并沒有惡意,相反還兩次提醒我注意危險,可是劉大能這邊……
正在我們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雲柔突然道,“如果你肯放過我,我保證不會向你報仇!”
嗯?我一聽這可是好事,正所謂冤冤相報何時了,不過雲柔的這個決定也太……
秋愛婉點點頭,“看在楚小天的面子上,我便不殺你了,以後你想找我報仇也可以,不過那個時候見面,我不會手下留情。”
“真你的肯放過我?”雲柔還有些不确定。
“嗯,你身上已經流淌着外人的血液,我沒必要再殺你了!”
血液?我聽秋愛婉這麼一說,忽然想到剛才秋愛婉為何将她的血喂給那蠱蟲後,蠱蟲瞬間就死亡了?等等,我還記得在望仙宮内那些凡是咬過董瀚麟的箜蟲也都會立即死亡……
為何秋愛婉和董瀚麟的血液都這般神奇,難道他倆有什麼關系?
董瀚麟并未在此處出現,這些疑問恐怕我不知何年馬月才能當面問的清楚。
秋愛婉又對雲柔說道,“我和你的母親原本也無冤無仇,可惜誰讓我們都背負了共同的宿命,要怪就怪命運開了如此可笑的玩笑。”
“我明白!”雲柔重重的點了點頭,似乎完全贊同秋愛婉的說法,說真的我還從未見過兩個有不共戴天之仇的人談話這麼融洽的呢。
既然話已經說明,我們心裡都是暗暗松了一口氣,我急忙問道,“愛婉,你可知我表哥是否也在此處?”
“我也在找他,不過到現在為止還沒見到他,不過我可以肯定的是,你表哥從未來過此處!”
我見秋愛婉說的這麼肯定,自然有她的道理,而且我對她的話深信不疑。
“楚小天,沒有别的事我就走了!”
“等等!”我非常關心的說道,“愛婉啊,恐怕你弄死了他們的圖騰,這樣出去人家不會放過你,俗話說的好,雙拳難敵四手,功夫好也怕菜刀,你要不晚上沒人的時候……”
我還是有些為秋愛婉擔心,沒想到秋愛婉張口就道,“白癡!”
“什麼!”我還沒反應過來為啥要罵我白癡,秋愛婉就又說,“你們往後退幾步!”
我們幾個雖然不明白這是鬧哪樣,但還是聽從她的話向後退了一步,隻見一道刀光閃過,秋愛婉一刀将她腳下的繩子斬斷,頓時這巨網之中現出一個大窟窿,秋愛婉連同那隻巨形蠱蟲猛的齊齊掉入山谷之下!
“我去,你不要想不開啊!”我急的大聲呼喚,可是也阻止不了秋愛婉自殺……
不僅是我,就是其他三人也臉色大變,劉大能往下一看,那秋愛婉早就變成了一個黑色小點,跌進谷底了!
“為什麼,她怎麼突然!”我長籲短歎,死活想不明白,倒是秦蘇還保持了一絲鎮定,走到那大窟窿前一看,隻見一處麻繩上還綁着一條保險絲,秦蘇指着保險絲說,“這是女漢子吧,極限運動就和家常便飯似的,打架也比我強,太厲害了。”
我們退出了巨網,雲柔取過牆上的火把,“蠱神已經不存在了,我們族人千百年的守護都化為灰燼,這裡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雲柔将火把在那大網上一點,火舌瞬間将這巨網化為了灰燼……
返回去的路上我還有一點疑問,實在是在心中憋不住了,就問雲柔,“雲柔,你并沒有見過秋愛婉,為什麼你會說知道她是什麼人?她和你的母親到底有什麼過節至于要已死相拼!”
“她叫秋愛婉麼?”雲柔反問了我一句。
雲柔說,“她恐怕并不叫秋愛婉,真名叫什麼我不知道,但她一定姓窦!”
“什麼!姓窦……”我腦中再度一片淩亂。
“嗯。”雲柔點點頭,“我也隻是知道一點,其實我的媽媽不是彜族人,而是漢人,你們也許能猜的出來,我母親也姓窦,窦家據說是一個很神秘的家族,擁有許多秘術,其中流傳着一個傳說,窦家這個家族所有修煉的本領中最厲害的就是血脈,這血脈不僅能解百毒,同時又比這百毒還毒,其中還蘊含了巨大的靈氣,可以說修煉任何功夫都是一日千裡,但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
雲柔賣了關子,“最主要的是,他們共同修煉這個血脈,血脈的力量就分散到所有人的身體裡,一代又一代的延續下來,每個人的血脈都很神奇,但是又不精純,隻有死掉一個人,死掉之人的血脈力量又會分配到其他族人身體裡,讓其餘的人更加強大!”
“這種說法靠譜不靠譜我就不知道了,但是由于這個傳說,窦家之人互相猜忌,隻怕有人下手害自己,便分散到大江南北居住,可是有些人信,有些人不信,信的人就去殺不信的人,後來這些不停厮殺中的人們又修煉了一種可以分辨窦家血脈的秘術,不管你信與不信都要修煉,不管你是否想要得到這種力量都要去殺人,因為你不殺他,他就會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