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悶着頭坐在外面房間的沙發上抽煙,腦袋裡亂的跟裝了一團麻線似的,心裡也七上八下,小甜會不會怪我,我是不是也太慫包了,這大好機會都給錯過了。
我其實在推開小甜的瞬間就有點後悔了,剛才就想着應該跟進屋裡去,把這事給辦了,可是我又不想傷害了她,現在什麼心情都沒有了。
大約抽了一支煙的功夫,小甜打開門出來了,我看見她整理了一下頭發和衣服,滿臉還是通紅的樣子,低着頭和做錯了事的孩子一樣,雙手捏着衣角,“小天哥,剛才……我,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你……不會對我有什麼看法吧!”
小甜說話結結巴巴的,眼睛也不敢再看我。
我強行定了定心神,“哪能呢,剛才的事情我也有責任,小甜你……”
我正要說點什麼安慰一下小甜,沒想到小甜急的哭了出來,“小天哥你是不是不喜歡我!”
嗡的一聲我頭就大了,我就怕小甜會這麼想,連忙站起來想要把小甜抱在懷裡表示自己的真心,這互有好感的男人和女人之間本來就是隔着一層紙,剛才那種事情都做出來了,現在抱一下也沒有什麼不妥。
可是小甜卻躲開了,我反而更加不好意思起來,覺得自己真不是人,本來打定主意不再碰小甜,卻又想着要占小甜的便宜。
小甜沒說話,返身去屋裡繼續幫二叔匆匆忙忙的紮了一會紙活了,而我則留在外面繼續抽煙。
這種尴尬的氣氛延續了很久,直到快吃晚飯的時候小甜才出來,和我說,“小天哥,我要回去給我爸做飯了,晚上就不給你和二叔準備吃的了。”
我點點頭,此刻的内心竟然是一種極其糾結的心态,既想讓小甜留下來,又怕小甜留下來,我知道如果我提出來讓小甜再陪我一會她肯定是會同意的,當然我不會做什麼,可是我不敢,因為每次和小甜單獨相處都會發生點什麼。
小甜見我沒有啥表示,紅着臉和我說,“小天哥,今天的事情你别往心裡去,明天我還來找你。”
噗,這個台詞應該是我說的吧,正在遲疑間,小甜就匆忙的跑出了二叔家,臨走的時候還把我那隻剩下的旅遊鞋給提走了。
等小甜走了以後,我一下仰躺在沙發上,腦子裡全是剛才的畫面,那溫潤的唇還有熱乎乎的身子,可是我楚小天平時是多正經的一個人,怎麼就做出了這種事情呢?
直到我抽了五六根煙,二叔才從外面高高興興的回來了,一進屋看見我這幅樣子,就笑哈哈的問我,“小天,你這是做啥壞事了,煩成這樣!”tqR1
我一聽心裡就咯噔一下,難道被二叔看出來了?不對啊,我是差點做成壞事,又不是真的做了壞事,就笑着回答二叔,“哪能呢,我能做啥壞事啊!”
我回答的遮遮掩掩,眼神也飄忽不定,二叔一看就覺得我心裡有鬼,也不點破,反而在四處轉了轉,似乎在尋找什麼蛛絲馬迹,看的我是又驚又怕,隻聽二叔問我,“小甜呢?”
“回去給他爸做飯去了!”我急忙答道。
二叔搖搖頭,去廚房端了點中午的剩菜剩飯,又開了一瓶酒,爺倆坐着又喝了起來。
自打二叔經曆了昨天的事以後就變成了酒鬼,張口就要喝酒,但今天我心裡也是很煩躁,跟着二叔你一杯我一杯的幹了起來,不一會就頭昏昏沉沉的回屋睡覺去了。
晚上我做了個夢,夢見田小甜裸着雪白身子撲向我,呼出火熱的氣息,我也饑渴難耐,竟然把事給辦了,當真事春夢聊無痕,醒來之後又好像什麼都不記得了,但是卻死活忘不掉那種銷魂的感覺。
擡頭往外面一看,天早就大亮了,眼下全無了睡意,隻好起來洗洗漱漱,打算弄點早飯等二叔起來一起吃,正等着突然院子裡有人叫我,“小天哥,你起了嗎?”
我一聽田小甜這麼早又來了,頓時一精神,直接就跑出了屋,“起來了!”
沒想到小甜一拉我的手着急的說,“小天哥,你快和我去看看吧,昨天晚上胡大哥又起屍了,在梁可悅屋門前蹦跶了一夜,還好有墨鬥線攔着,要不又上床了!”
什麼?這一下我是啥心思都沒了,咋胡作農就這麼離不開媳婦呢?
我啥也沒說,跟着田小甜就趕緊去了胡作農家裡。
進了院子就看見胡作農的屍身直直的躺在屋子門前,一根墨鬥線還在門框上面二十公分處綁着,看起來胡作農确實是蹦跶了一夜沒蹦進去,天一亮就幹脆躺在了屋子門口了。
胡作農的老娘哭的稀裡嘩啦,直罵兒子沒良心,有了媳婦忘了娘,還說狠心的媳婦連看都不看你一眼,你這傻小子活着的時候真是眼瞎了。
我心裡想,一般女人誰敢看屍體啊,而且還是活蹦亂跳的屍體。
此時田秋水、田聰明還有幫忙的鄉親都來了,而且比昨天來的人還要多,估計是聽說了這檔子事都來看熱鬧了。
尤其是老大媽們你一言我一語的,一會這事就傳的有模有樣。
有人說這胡作農其實并不是想媳婦,而是因為覺得梁可悅在舉行冥婚儀式的時候亂動,踩踏了陰陽橋,惹怒了附近的小鬼,害得他丢了性命,眼下啊這是要回來帶走梁可悅。
經過她們這麼一說,梁可悅更是不敢出來了。
田秋水讓那夥大媽們閉嘴,給我遞了根煙說,“小天,昨個不是說沒事了嗎?怎麼胡娃子還這樣,要是再過幾天下不了葬屍身就該臭了,那傳出去對咱村的名聲就不好了。”
其實這屍體發臭了還是小事,隻是胡作農老下不了葬,那不屍變才怪!
“叔,我看這事不簡單,胡大哥難道還有什麼事放不下?”
田聰明搖頭說,“不會的,胡哥這個人生前和我們關系很好,他的那點小九九我們都知道,除了那個媳婦還能有啥放不下的!”
田秋水也說,“不錯,胡娃子為人熱情、善良,而且老實,這鄉親們都能證明,可他死了咋就不安生呢?非得鬧騰,我就想不通了!”
田秋水狠狠的吸了兩口煙屁股,摁在地上撚滅了。
熱情、善良、老實,這是田秋水簡單的評價,但這幾個詞彙卻又勾起我與胡作農的短短的一面之緣,他熱情的邀請我參加他的婚禮,甚至不會喝酒還勉為其難的幹了一大杯燒刀子,這種老實人給我的印象特别好,要是他沒有死,我們一定能成為可以交心的好朋友。
“叔,如果胡哥真的沒啥放不下的事就不可能死後不安生,咱們是不是遺漏了什麼?”
可是到底我們忽略了什麼誰也說不清,難不成還得請個道士來做場法式?我們鬼媒都是跟死人打交道的,要是真請道士來做法,說出去就要讓人笑掉大牙了。
“不行,這事我還的找二哥去問問!”田秋水見我想不出辦法,回家提了一條煙就去找二叔了。
沒過一會,田秋水又氣沖沖的回來了,黑着臉和我說,“你二叔昨個喝酒了?”
我一想壞了,咋把這事給忘了呢,二叔從來不喝酒,現在被人發現了,還不落下以往在鄉親眼中的看法,都會說這人和我們不喝酒自己躲家裡頭喝,不給面子是咋的?
但是顯然我想多了,田秋水一屁股坐在地上又抽起了煙,“這狗日的喝了個醉醺醺,死活也不肯過來看一看,還說這種事情别找他,都是胡娃子自作孽!命裡活該有一劫,你說他咋能說出這種混賬話!”
田秋水也不顧影響,當着鄉親們的面就給說了出來,果然鄉親們都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他們的焦點分為兩種。
第一種就是按着田秋水的說法,二叔做的太絕了,不應該不管胡作農的身後事。
我也對二叔挺失望的,不管咋樣,胡作農說什麼也是本村人,不看僧面看佛面,二叔理應出手管一管這事的!
但是我知道二叔對村裡人怨氣很大,怪他們忘了本,而且又是酒話,田秋水不知内情當着大家的面诋毀二叔,他做的也不對,以後讓二叔咋做人呢?
至于第二種說法就是,二叔不管胡作農喪事的主要原因就是曾經勸過胡作農不要娶天生白虎命的梁可悅,但是胡作農沒聽,現在出事了連二叔都管不了了,說來說去這事的主要原因還是在梁可悅身上,而且這種說法居然占了上風。
我就琢磨着這些人怎麼啥事都往梁可悅身上推,一個女人容易嗎,當然這話我是不敢再群情激奮的時候說出來的,我還怕惹火上身呢!
“秋水,不行我去求求娃他二叔吧,這是也怪我沒攔着娃子,我給娃他二叔下跪還不行麼?”胡作農的老娘眼睛都快哭瞎了,這就起身想要去找二叔,結果被田秋水給拉住了。
“不去找那狗日的,來兩個人把胡娃子擡回去,晚上先用繩子捆了,我再想想辦法。”田秋水讓幫忙的老大媽先把胡作農的老娘給送回屋裡。
我心裡就想你田秋水有啥辦法,論道法和本領那是連二叔一根指頭都頂不上啊,哪知我剛想到這裡田秋水就扭頭眼巴巴的望着我,和我說“小天啊,這事你還得幫叔出個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