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驚才豔豔(十八)
“是兒臣錯了,兒臣這就向三哥賠罪。”
蕭承拓突然反應過來,既然這話說不得,那就挑别的,于是便看向蕭承逸道:“三哥,是弟弟我糊塗看走了眼,還以為你中意慕姑娘呢。”
說着,又瞥了慕淺羽兩眼,繼續贊道:“不過慕姑娘可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又是個精通棋藝的,三哥你也知道小弟也酷愛棋藝,所以三哥若是真對慕姑娘沒意,那小弟可就求了父皇,給慕姑娘一個妾室的身份,接她入府去,您看怎樣。”
反正他再難聽的話都說了,這話也沒什麼錯。
你不是說我貪慕美色麼,的确如此,所以我就當衆求娶了這美人可好。
蕭承逸隻覺剛剛身邊收回的那股殺氣,再次溢了出來。
回頭便見慕淺羽陰冷的面上,滿是戾氣。
那種戾氣,就像是在最黑暗的角落裡散發出來的一樣,似乎要将人吞噬。
蕭承逸頓時皺了皺眉頭,看向蕭承拓道:“七弟酷愛棋藝?”
“七弟不是基本不懂棋麼?”
這弟弟有幾斤幾兩他清楚的很。
估計最多知道什麼叫棋罷了。
蕭承拓臉上的笑意頓時僵住,恨得咬牙切齒,三哥竟然這麼揭他的短。
“妾室的身份?”
一直沉默緘口的蕭祁,忽然神色一變,冷哼一聲:“這丫頭就跟我的親生女兒差不多,莫說是你這混小子,就是其他人想要娶她為正妻,也要看我答應不答應!”
這話說完,便是一杯酒下肚。
宴席上所有的人都愣了,臉上有了懼意。
誰都看得出來,晉王生氣了!
蕭祁雖不常在衆人面前出現,也不喜歡管一些瑣事,這些年也隻做了個閑散王爺。
但是在這裡,根本沒有一個人敢讓這位晉王爺生氣。
想當年晉王還年輕的時候,那可是藍蕭國赫赫有名的戰神。
那時天下還不太平,時有附近小國以及部落侵犯。
晉王隻帶領精兵五萬用了一年的時間,就平定了大大小小幾十場戰亂。
因此他就是藍蕭國的神,連景帝這個親哥哥都得敬畏他幾分。
莫說是下面他這些年輕的侄兒了。
所以晉王不生氣還好,若是真生了氣,就是太子他也照樣砍。
一時間所有人默默無言,就連景帝臉色都難看的很,沒有說話。
許多人更是心生怯意,頭都不敢擡,氣氛瞬間便壓抑了下來。
慕淺羽身上的殺氣驟然收斂。
她不可思議的望向席間衆人的反應,又看向蕭祁一臉的怒色。
她一直以為這就是個無所事事的老頭。
卻不想他發火,卻是震得席上再無人敢說話。
而且……
他竟然這麼偏袒自己。
慕淺羽心中有了一些别樣的感覺。
這就是被長輩關心疼愛維護的感覺麼?
“十……十一叔。”
蕭承拓結結巴巴的看向蕭祁,狠狠的咽了口吐沫,頓時覺得背後升起一股涼意。
這若是被十一叔嫉恨上了,那他就不用活了。
蕭祁懶得搭理他,沒再多說。
這個話題誰也不敢再提。
那剛剛想要起來攙和一腳的蕭夢嘉,在看到蕭祁發火以後,竟然乖的跟隻兔子似的。
景帝剛剛都沒能壓住她那股子蠻橫。
現在卻被蕭祁吓的要死。
可見蕭祁發起脾氣來的确沒人敢招。
婢女們端了酒來,太後笑道:“這千裡醉不比一般酒,你們幾個小輩少喝。”
千裡醉?
聞到那股幽香,慕淺羽陰霾的心情立刻一掃而光,這可是她的最愛啊。
果然如此好酒,隻有皇家才能拿得出手。
隻不過婢女們倒酒的時候,卻刻意避開了所有的女眷。
接着又有婢女上來拿了果酒,開始給女眷倒。
慕淺羽頓時垮了小臉,她不要喝果酒!
“給她換千裡醉!”
蕭承逸斜了她一眼,低聲警告:“不過三杯。”
喝可以,不過要限制,免得喝成上次那模樣,都不認人了。
“逸兒,慕丫頭可是個姑娘家。”
賢妃柳眉輕蹙,言語間有維護慕淺羽的意思。
聞此,蕭承逸還未開口,慕淺羽倒是笑道:“娘娘,您别擔心,我喝不醉的,而且我隻喝三杯。”
三杯就三杯吧,免得真跟上次一樣,現在想想都覺得丢人!
賢妃笑着點了點頭。
蕭承逸眯了眯眼睛,一臉的滿意,知道聽話還不錯。
用完了午膳,大家便陪着景帝跟太後賞花。
今個可是賞花會,怎麼着都該四處瞧瞧。
況且這園子裡的花可都是匠人精心培育的,開的甚好,不到處瞧瞧也實在是可惜。
四處逛了一個時辰,衆人也都乏了,卻聽尹天瀾開口道:“皇帝舅舅,早上的歌舞也瞧了,中午的花也賞了,是不是該去跑馬場了,瀾兒都等急了。”
但見她小臉上盡是不滿,嘟着個小嘴,倒是可愛的很。
蕭承錦忍不住笑道:“瀾兒,你太心急了。”
“本來就是嘛!”
尹天瀾嘟了嘟嘴繼續道:“表哥,難道你今年不想再得一匹好馬,你的絕塵可是不錯呢。”
蕭承逸含笑點頭,“有絕塵就夠了。”
跑馬場,絕塵,那是什麼意思?
本來已經在園子裡逛煩了的慕淺羽,忽然捕捉到一絲不錯的信息,難道還有賽馬不成。
頓時眼睛亮亮的看向蕭承逸,低聲問道:“要賽馬麼?”
“嗯。”
蕭承逸輕輕點了點頭,微勾了唇角。
忽然覺得今年的賽馬一定很有看頭。
“原來朕的外甥女都等急了啊,那好咱們就去跑馬場。”
景帝點了點頭,心情似乎很愉悅的樣子。
“怎麼賽馬,赢了有賞賜麼,難道赢了可以自己挑馬?”
慕淺羽剛剛從尹天瀾的隻言片語中拼湊出了一個事實。
一個勁的追着蕭承逸問,幾乎将蕭承逸的袖子都要扯爛了。
蕭承逸低了低頭,瞧了一眼皺巴巴的衣袖,頓時皺起了眉頭。
見他不肯說,慕淺羽輕哼了一聲,“你再不告訴我,我就把你衣裳全抹成黑的。”
她當然知道他最怕的是什麼。
“這可是你做的袍子,你舍得?”
蕭承逸眉毛一挑,指了指自個的衣裳道。
慕淺羽歪了歪頭,咦,怪不得這件月白袍那麼眼熟,原來是自己做的那一件啊。
不過今個的場合不是很重要麼,他怎麼随便就穿了這件衣裳出來。
微微一愣,撇過這個問題不想,慕淺羽笑了笑,吐出兩個字,“舍得!”
她做的衣裳怎麼了,髒了也不是她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