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不用這麼粗暴吧
看着她躲閃的眼睛,蕭承逸眸中笑意幽深。
他一直以為這是個渾身長滿了刺的小丫頭,無法靠近。
現在看來她也隻是個十四歲普通的小丫頭而已。
“你自個去睡吧,本王有事。”
蕭承逸輕輕的揉了揉她的腦袋,轉身又走到桌前坐下,繼續看自個的書。
慕淺羽擡手摸了摸自己的頭,回想着剛剛蕭承逸的動作。
不知為何,她竟然不抗拒,反而有種溫暖的感覺。
就像大哥哥關心小妹妹一般。
困意再次襲來,慕淺羽傻傻的站在原地,睡也不是不睡也不是。
蕭承逸也沒再擡起頭看她,一個人靜靜的看書,似乎已經完全把她忘記了。
慕淺羽猶豫了小半個時辰,最後終于撐不下去,坐在床邊,斜斜一靠,就這麼歪着頭睡着了。
夜有些涼,蕭承逸起身,欲要添件衣裳,這才發現那丫頭就這麼靠在床邊睡着了。
睡夢中的她,似乎依然不安穩,小臉緊皺,雙手一直抓着衣裳。
隻是那張尚顯稚嫩的嬌顔,在燭光的映襯下,依舊讓人沉迷。
見此一幕,蕭承逸的心蓦地沉了一片。
他長這麼大,似乎還是第一次見到女孩子睡覺的樣子。
他略一沉思,走到床前,伸手将她抱在懷中。
很輕的感覺。
他的動作也很輕,似乎怕吵醒了她。
打開帳子,将她放在榻上,又幫她脫了鞋子,拉過被子為她蓋上。
身份尊貴的他,向來是别人伺候他的份,他何曾服侍過别人。
甚至照顧人都不會,隻是看到她,不知怎麼的,就開始生出一種憐惜來。
可能是真的累了,可能是暫時失去武功,警覺性變低的緣故。
慕淺羽并沒有被蕭承逸的動作吵醒,反而因為換了個舒服的環境休息,緊皺的小臉逐漸放松下來。
沉靜的樣子,有幾分清甜的感覺。
不覺間竟在床邊站了許久,直到燭光漸漸昏暗下來,蕭承逸才猛然轉醒,又回到了桌前看書,卻是忘記了拿加厚的衣裳。
迷迷糊糊中,有一群黑衣人在身後不斷的追趕,閃着寒光的長劍,已經出鞘,直直刺來。
身後便是萬丈懸崖,輕退一步,便從懸崖上摔了下來。
急速的風在耳邊呼嘯,那懸崖深不見底,就一直這麼往下墜,永遠也沒有盡頭……
畫面微轉,便換了一副場景。
帥氣迷人的男子,身穿白色的西裝,笑容迷人,神情溫和,似如春風拂過心頭。
交換戒指的時候,他将手緩緩伸進衣服中。
等他收回手的時候,手上沒有讓未婚妻期待的求婚戒指。
隻有一把擦的雪亮的手槍,以及對準她的槍口。
砰地一聲,扳機扣動,身穿禮服未婚妻倒在地上,兇口出的血窟窿不斷的往外溢着鮮血……
“不要!”
尖利的叫聲,劃破寂靜的長夜。
躲在外面偷聽的人,頓時相互看了一眼。
“晉王,您說我們家王爺是不是真的……”
綏陽幾分好笑的看着靠在牆頭上,等着明個看好戲的蕭祁欲言又止道。
“這是蕭承逸做的事嗎?”
聽着那一聲慘叫,蕭祁摸了摸鼻子道:“不用這麼粗暴吧,人家還是個沒有及笄的小姑娘。”
“您也知道是小姑娘?”
綏陽嘟了嘟嘴,您知道還把人往裡塞。
“怎麼,你想跟你家王爺搶女人?”
蕭祁斜了綏陽一眼。
綏陽哼了一聲,仰起頭得意的說道:“我對我們家王爺可是最忠心的,怎麼會觊觎我們府裡未來的王妃。”
他跟那洛家兄弟倆的想法可不一樣,時時刻刻一切以主子的想法為尊。
但有的時候也是要稍稍改變下的。
比如在對待王妃這件事的态度上,綏陽顯然比自家主子還要着急一些。
主子已經二十三了,身邊再沒個女人,真要被人傳成有斷袖之癖了。
“你沒事吧?”
蕭承逸放下手裡的書,并未起身,隻是轉頭看着已經驚醒了,滿頭是汗的慕淺羽關心的問道。
他知道在這個時候,最好不要過去。
慕淺羽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她搞不懂為什麼每次做惡夢都要一下做兩個。
前世與現世的惡夢相互交織,都是臨死時那一刻的場景。
她已經很努力的想要忘掉與藍廷那個充滿噩夢的婚禮。
可十多年的惡夢,卻讓她對那段記憶愈發深刻。
也讓她對男人越來越排斥。
乍然聽到一句關心的話。
慕淺羽愕然回頭,當他看到桌旁蕭承逸那雙如墨的眸子時,才算記起自己在什麼地方。
隻是……
她摸了摸身下,很柔軟的感覺,身上也很暖和。
微微垂眸,才發現自己竟然睡在蕭承逸的床上。
猛然大驚,雙眸駭然,幾乎是本能的就掀開了蓋在身上的被子。
她着急的盯着自己看了一圈,又挪動了挪動身子,往身下看了看。
最後幹脆赤着腳下了床,在屋子裡着急的走了幾圈。
縱然蕭承逸平常有多麼沉穩内斂,遇事處變不驚。
也被慕大姑娘這異于常人的舉動給破了功,完全不能淡定。
她在幹什麼?
難道是夢魇了?
走了幾圈以後,發現自己身體沒有什麼異常情況,哪裡都不痛,尤其是那裡一點感覺也沒有。
慕淺羽這才真正的相信,自己沒有被那家夥給強了。
頓時放下心來,拍了拍自己的兇口,一副吓死了的模樣。
到底是璃王殿下,在看了許久之後,似乎明白她的發瘋是為哪般。
璃王殿下瞬間不樂意了,這女人什麼意思,自己難道就是那種禽獸?
被人想成禽獸般的男人,蕭承逸實在無法繼續坐在那,什麼也不說。
隻是他還未開口,慕淺羽卻是看着他問道:“你做什麼?”
自己莫名其妙的跑到床上睡去了,不是他幹的,還能是誰。
蕭承逸剛要開口的話,立刻咽了回去。
剛剛他還隻是詫異,現在他已經要被這女人氣的七竅生煙了。
他做什麼,他隻是怕她着涼好不好?
他蕭承逸何曾關心過女人,何曾照顧過女人。
他這樣做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這女人什麼意思,怎麼就有那麼強烈的敵意呢?
修養甚好的璃王殿下此刻也忍不住發了脾氣,怒火蹭蹭的往外冒。
随手拿起桌上的涼茶就喝了下去。
降火!
看到他大半夜的居然在喝涼茶,慕淺羽更是很欠的問了一句,“你是在敗火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