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四章早已變了模樣
“我知道。”
慕淺羽極為無奈的從牙縫裡擠出了三個字。
“其實小羽我很想做些什麼的。”
璃王殿下厚着臉皮道。
“蕭承逸!”
“嗯。”
“你怎麼臉皮越來越厚了。”
“跟你學的。”
“……”
經曆過苦難的人,總會特别珍惜到手的幸福。
經過過分離的人,隻要在一起便是幸福。
慕淺羽跟蕭承逸兩人現在就是這麼個情況。
哪怕隻要可以經常看見對方就已經足夠了,比起那段暗無天日,隻能思念不能相見的日子實在是好太多了。
所謂知足常樂,正是如此。
有時候經曆的苦難多了,到最後人反而會越來越容易看得開,越來越容易快樂。
又過了幾日,雲亭給慕淺羽把了脈,證明她的寒毒的确已經解掉了,這才放下心來。
“真的解了?”
慕淺羽眨了眨眼睛,不可思議的看着雲亭道。
“嗯,解了。”
雲亭寵溺的看了她一眼,眸中滿是笑意。
看到她的寒毒總算解了,他心裡的又一塊大石頭,也算是落了地。
“好奇怪,十幾年的寒毒,居然就這麼解了,還真有點不習慣。”
慕淺羽歪着頭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總覺得跟做夢似的。
這個寒毒困擾她這麼多年。
幾乎都跟吃飯一樣習慣了。
現在突然解了,卻有些不習慣了。
好像改變了什麼似的。
蕭承逸看的有些心疼,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這是有多大的心,才能把寒毒當成了生活的一部分。
雖然他也中毒很多年,然而他的無傷之前根本沒什麼征兆,不會痛苦。
卻不像慕淺羽一樣動不動就會發作,每次都是生不如死。
“小羽毛,你到現在還沒告訴是誰給你下的毒呢。”
雲亭想起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
他說要幫小羽毛報仇的。
“我早忘了。”
慕淺羽似乎認真的想了想,搖頭道:“誰知道呢,總之是很久很久前的事情了,那時候我還小,遇到了仇家,被逼服了毒,我江湖上仇家那麼多,不記得哪一個了,也許那人早就死了吧。”
一向有仇必報的慕姑娘,竟然就這麼輕易的把仇人忘了。
也許她現在過的很幸福,已經不需要記住那些仇人了。
“雲亭,我要成親了,你也一定要好好的,好不好?”
慕淺羽認認真真的看着雲亭,眼神澄澈。
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死腦筋。
怕他這一輩子都隻會為她而活。
“好啊,隻要我的小羽毛不再出事,我就放心了。”
雲亭笑着點了點頭。
心愛的女子就要出嫁了,嫁的人卻不是他。
他不知道心中是什麼感覺。
不過好像喜大于悲,因為對他來說,自己的心意不重要,她的心意才重要。
之後的日子,兩人成親的事一直很順利。
蕭祁一直沒出現。
慕蕭也沒出現。
連黎久央都失去了下落。
偏偏慕姑娘那沒心沒肺的還一點不擔心,整日呆在晉王府裡樂呵的很。
連邵明珠薛绮婳那些人的小心思也沒去管,隻算着日子做自己的新娘子。
同樣惬意無比的就是狐兒了。
狐兒每天跟着慕淺羽呆在院子裡曬太陽,還有仆人準備好它愛吃的。
所以一個月的時間,小家夥長了好幾斤,抱起來肉嘟嘟,都快要看不見臉了。
距離成親的日子越來越近,上門送禮的人卻是越來越多。
先是鄭弘費了好大勁,才淘來一對他自己覺得滿意的禮物送來。
因為璃王殿下的提拔,鄭二公子如今已經官升五品,而且定下了親事,過不了幾個月也要娶妻了。
看到一直關心自己的哥哥能有個好的未來,慕淺羽心中很暖。
接着便是薛君煜,薛君煜又送來一套茶具,與以前那套不同,上面還雕刻了鴛鴦,算是賀她新婚之喜。
尹天瀾的禮物也早早的送來過來。
讓慕淺羽沒想到的是,蕭承錦會親自登門。
“亓王殿下有事?”
如今面對蕭承錦,慕淺羽完全心平氣和。
既沒有怨怼,也沒有别的什麼心思。
對于蕭承錦對她的傷害,她也早已忘卻了。
對她來說以前那些磨難并沒有什麼,因為她跟蕭承逸已經挺過來了。
“沒什麼事,隻是覺得你快要成親了,我應該來道賀一聲。”
蕭承錦神色複雜的看着她。
總覺得從認識到現在慕淺羽變了太多。
初識她的時候,她冷漠的完全沒有任何人可以靠近,似乎在她身上,看不到任何人類的感情。
但是現在的她很鮮活,她有明媚的笑容,有最真實的感情,有愛的人,有朋友,也有家人。
然而,他卻不屬于其中任何一種。
“多謝。”
慕淺羽神色淡淡的點頭。
懷中的狐兒眯着眼睛舒舒服服的靠着,時不時偷偷打量一下蕭承錦,小眼神頗為不善。
狐兒不喜生人,現在除了慕淺羽,它最喜歡的就是蕭承逸跟雲亭,别人誰碰咬誰。
“你……”
蕭承錦看着她遲疑道:“你最近看到瀾兒沒有?”
“她經常跑我這來喝酒。”
慕淺羽點了點頭,尹天瀾那女人經常來找她喝酒。
不過最近是不能喝了,已經被璃王殿下嚴令禁止了。
原由嘛,咳咳咳,當然是為了以後王府的小世子打算。
“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瀾兒了,我……”
蕭承錦擡頭望了望湛藍如玉的天,忽然笑道:“我忽然發現有些想她了。”
“以前她跟在我身邊不覺得什麼,後來便是煩,但是現在才發現瀾兒的性子也許是最真的。”
是啊,那樣爽朗的女子,終究不是他的了。
薛绮婳的确不錯,琴棋書畫盡通的才女。
對他也溫柔的很,從不敢忤逆。
可他知道那女人每天都在想什麼。
那樣虛情假意的好,他真的覺得很煩。
人在失去之後,總會明白什麼最好,可惜為時已晚。
慕淺羽點了點頭沒說什麼,目光放在蕭承錦身後。
蕭承錦微微一愣,回頭正看到提着酒壇的尹天瀾。
尹天瀾越來越瘦了,人總是胖不起來,精神也不好,早已變了模樣。
這一年,她為了他已經哭了太多次。
現在突然聽到他說想自己了,她發現自己居然不會哭了。
“亓王。”
尹天瀾很是平靜的走到他面前,對他點了點頭,而後沖着慕淺羽揚了揚手裡的酒壇道:“三表哥以為把晉王府裡的酒收起來就有用嗎,我又帶好酒來了,來我們今日不醉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