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下酒菜
“砸你門怎麼了,明明人在卻不出聲,誰知道你在的。”
慕淺羽收回視線,轉眸看向小木屋,木屋内還是沒有任何光亮。
估摸那雲老是睡下了。
難不成要她在這裡站一晚上。
她的确想要去砸門了。
“淺羽。”
薛君煜面色一白,急忙出言阻止她。
而這時,屋内突然亮起了光,不是很明亮。
接着,木屋的門便被打開了,走出來一身着青色長袍的中年男子,四十多歲的年紀,身材健碩,高鼻深目,眼神如刀,甚是銳利。
這人一出來,就給人一種強大的氣息,而且頗有幾分古怪。
慕淺羽眯了眯眼睛,眸光複雜的打量着眼前所謂的雲老。
隻一眼,就覺得此人不一般。
而且一接近他,便覺得有幾分危險的味道。
也就薛君煜那傻子一心以為這幹爹,隻是住在山裡有些本事的怪人。
殊不知,越是怪人越是不簡單。
“女娃子,你看我做什麼,是不是你要砸我的門?”
雲老同樣目光複雜的打量着慕淺羽,心中微微訝異,面上卻是沒表現出來。
“是。”
慕淺羽微微垂眸,遮住眼中不明的情緒,很幹脆的答了一個字。
“幹爹,她是我朋友,喜歡開玩笑,不是真要砸您的門。”
薛君煜有些無措的解釋着。
“你朋友?”
雲老轉頭看向薛君煜,打量了他一番道:“受傷了,怎麼弄的?”
慕淺羽面色微變,這人果然有幾分本事,一眼就看出薛君煜受傷了。
“在路上碰上點麻煩,沒大事。”
薛君煜怕慕淺羽因此事愧疚,便含糊其辭的遮掩道。
“還沒事,至少也得修養七八天,還有外傷,來看我一趟就搞成這鬼樣子?”
雲老看了一眼薛君煜被刮破的袍子,以及手背上的淤青。
再看一眼面色依舊難看,甚至還打着哆嗦的明輝,更是罵道:“還有你這小厮,哆嗦個什麼勁。”
“雲老,您不知道我們一路上聽到了許多恐怖的叫聲,還碰到了鬼,簡直太可怕了。”
這會子到了地方,明輝總算能說出一段完整的話了。
“那你怎麼沒被野獸吃了,瞧你那點出息,還不如那小女娃。”
說着,目光又放在了慕淺羽身上,看了她幾眼,忽然走近兩步,皺了皺眉問道:“女娃子,你最近是不是渾身無力,頭腦渾噩,思緒不清?”
聞言,慕淺羽微愣,随即挑了挑眉問道:“您是大夫?”
“雖不是什麼神醫,但也是懂幾分的。”
雲老目光依舊放在她身上,打量的意味明顯。
“我前陣子受了傷,還沒恢複過來,倒也不奇怪。”
慕淺羽靠在一旁的木架子上,目光懶散。
“是受了傷麼?”
雲老冷笑一聲,不屑道:“你是習武之人,不會因為受點小傷,就一直無法恢複的。”
“走了,進屋,把我的酒拿來。”
雲老轉身進了屋子。
薛君煜忙讓明輝去馬車裡拿酒。
知道路上颠簸,他帶來的酒都是用酒囊裝的,所以路上即便再難走,那酒也沒撒一點。
整整帶了十幾個酒囊,夠雲老喝一陣子的了。
“幹爹,您剛剛那話是什麼意思,淺羽她怎麼了?”
他還惦記着雲老那意味不明的幾句話,急忙追了進去。
因為走的急,也沒看到從自己身上落下的幾張紙。
慕淺羽垂了垂眸,彎腰撿起那幾張紙,掃了一眼,微微驚愕,原來是幾張當票。
玉佩、如意、镯子……
當的都是一些值錢的飾物。
加起來也有不少銀子了。
一般來講,若非什麼緊急之事,誰也不願意去當東西。
看樣子,薛四公子很缺銀子。
而且慕淺羽知道,自己住客棧的許多費用,也花了不少。
還有他幫自己置辦的東西,那些銀子估計都是從這裡面得來的。
心底有幾分歎息。
若是換成其他人,這些銀子根本不算什麼吧,而他卻需要去典當東西。
思及此,慕淺羽面色有些暗,不動聲色的将當票收起,放在了袖中,随後才走了進去。
屋内陳設很簡單,左右還各有一間小屋,顯然是待客之用。
主屋内擺了一張棗木桌,桌旁放着幾張木凳,桌子上放了兩個普通的青瓷花瓶,讓人詫異的是花瓶裡插的并不是花,而是幾支槐樹枝子,或大或小,或長或短。
舉目望去,左右兩邊的小木門上垂挂了不少小型的木雕,形态各異,極為逼真。
慕淺羽細細打量着那些木雕,心中閃過一絲詭異的感覺,渾身涼涼的。
桃木曆來有辟邪的說法。
可是這些木雕,沒有一個是用桃木雕刻的,反而多用槐木、楊木、桑木所刻。
這些樹木與桃木恰巧相反,有招陰的說法。
慕淺羽還是第一次見有人在屋子裡擺滿這些東西。
“這酒不錯,算你小子有良心。”
明輝已經将馬車上的酒都拿了進來。
雲老二話不說,拔開酒囊的塞子,先喝了一口。
那酒确實不錯,塞子一拔開,屋内就飄滿了酒香,不過比起千裡醉,差了就不止一點了。
“幹爹,既然這酒不錯,那您告訴我剛剛您的話是什麼意思,淺羽她怎麼了?”
薛君煜見雲老喝的高興,急忙趁熱打鐵的問道。
“臭小子,以前也沒見你對哪個姑娘上心過,怎麼這是你媳婦?”
雲老又喝了口酒,看了眼慕淺羽道:“長的還不錯,什麼時候成親。”
“幹爹,不是的,您别誤會,我跟淺羽是好朋友,不是您想的那樣。”
薛君煜有些着急的解釋。
雲老斜了他一眼,低喝一聲,“沒出息。”
随即又指着慕淺羽道:“女娃子,外面有鍋竈,屋裡有食材,你去給我整幾個下酒菜來。”
“我憑什麼要給你做菜?”
慕淺羽收回四處亂轉的目光,轉過頭來,臉色有些白的靠在牆壁上,挑眉看着雲老反駁道。
“那你憑什麼來我這!”
雲老冷喝一聲,變了臉色。
“您不讓呆早說啊,我這就走。”
慕淺羽輕哼一聲,轉身就要走。
她沒想到這老頭如此古怪,身上總透着一股子危險的氣息。
所以,她倒是甯願借這個機會離開。
“不怕死你就走,出了這裡,你連骨頭都不剩了。”
雲老警告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慕淺羽恍若未聞,神色平淡,舉步離開,絲毫沒有任何畏懼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