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在你心裡一文不值
慕淺羽從未想到,直到這一刻,蕭承逸還能出現。
他是算準了她會有危險嗎?
她愣愣的看着他,一腔心事卻不知道該怎麼說。
這個人明明不肯說喜歡她,不肯答應娶她,卻偏偏要保護她,這算什麼?
蕭承逸一隻手抱着她,一隻手撫上她受傷的肩膀,輕聲問道:“疼嗎?”
慕淺羽瞬間愣住,眸中情緒洶湧。
那溫和的語氣,淺淺的淡淡的。
聽上去,好似說了千百遍。
聽上去,他的關心理所當然。
蕭承逸目光緊緊注視着她,見她面色發白,緊抿着唇,一言不發。
以為她是哪裡不舒服,頓時皺了眉,聲音冷冽了幾分,“傷的很重?”
聲音雖然冷冽,卻不難聽出裡面濃濃的關心。
慕淺羽漸漸回過神來,掙紮了兩下,他卻是抱的更緊了。
頓時冷了臉,移開視線,不再看那人。
蕭承逸緩緩擡眸,冷厲的眸子,淡淡的掃了一眼,站在面前的黑衣首領,猛然掃出一掌,打向那人。
“主子!”
跟在蕭承逸身後的幾人皆是驚呼不已。
主子武功還未恢複,竟然又動了手。
這一掌幾乎凝聚了蕭承逸剩下的所有内力。
黑衣首領沒有料到他下手這麼狠,待到慌忙躲閃時,已經晚了,硬生生挨下這一掌,退後了十幾步,捂着兇口吐出幾口血來。
“本王不許任何人傷她!”
蕭承逸清泉般的眸中冷凝一片,如同結了一層薄冰,冷冽不已。
被他抱在懷裡的人,身子微微顫了顫。
忍不住轉過臉來擡眸望向他。
那冷冽的目光下似乎藏了些什麼,心疼、難過、不忍……
慕淺羽說不出心中的感覺,那是一種很複雜的感覺。
就好像自己堅持了多年的原則似乎是錯的,但明知道是錯的,卻不想回頭。
為何不想回頭?
她也不知道。
也許是沒有心了吧。
那顆溫熱的心早就丢在了上一世。
黑衣首領咬牙切齒的看着抱在一起的兩人,犀利的眸中,洶湧着無限的怒火。
他擡起手打了個手勢。
他手下所有的人,便發瘋了似的撲向蕭承逸。
洛謹洛瑜手中的長劍已經刺了出去,綏陽緊随其後。
“追風、追霧、追影、追魂!”
蕭承逸冷聲開口,難得召喚出了四大暗衛同時出手。
頃刻間,四道黑影應聲而落,飛速的一閃,便已經除去了最前面的幾個黑衣人。
黑衣首領見此,頓時一驚,眸光微變,忽然轉身進了雲老的屋子。
“混小子!”
屋内忽然傳來雲老的喝聲。
這一聲虛弱的很,已沒了先前的中氣十足,顯然受傷不輕。
想到雲老畢竟救了自己跟南宮麟,又是薛君煜的幹爹。
所以即便他收走了幽冥,慕淺羽也算是破例,沒打算眼看着不救。
伸手去推蕭承逸,結果推了半日也推不開。
正要發火的時候,雲老的屋子忽然傳來一聲響動,似乎有人破窗而出。
接着便見雲老走了出來,身上有三四處傷口,腳步虛浮,顯然受傷極重。
不過看他面色還好,也不至于危及性命。
那黑衣首領放棄了自己的手下,一個人逃了。
而他那些被留下的手下,眼見着無法與追風等人抗衡,竟然齊齊抹了脖子,死的一個都沒剩。
頓時,屋内充滿了刺鼻的血腥味。
到處屍體橫陳,鮮血直流。
若是仔細瞧去,這慘烈的一幕再配上屋内那些大大小小的木雕,竟然覺得詭異的很。
這木屋分了三間屋子,屋子本來就不大,如今可謂屍體堆成山,完全成了葬屍場。
有細微的動靜傳來。
“淺……淺羽……”
慕淺羽猛然回頭,才發現薛君煜正奄奄一息的看着她。
“薛君煜。”
她開口喊了一聲,急于掙脫蕭承逸的懷抱。
蕭承逸見她竟然将心思全放在了薛君煜身上,眸光頓時沉了沉,抱着慕淺羽的手臂猛地一收,将她緊緊鉗制在懷中,不許她動彈半分。
當他聽到她那麼着急的喊别的男人的名字時。
他承認他心裡是酸的。
“閃開。”
慕淺羽本就對他這般舉動排斥的很。
如今見他不但不知道放手,反而變本加厲,頓時惱羞成怒,凝聚所有的力氣,對着蕭承逸的兇口就打了一掌。
“主子!”
追風幾人齊齊驚呼。
慕淺羽雖然受了傷,内力所剩無幾,但一掌到底是有幾分力氣,一掌打在蕭承逸兇口。
蕭承逸沒有躲,硬生生的受了這一掌。
身子微微一晃,手臂的力量松了下。
然而不過瞬間,他便又收緊了手臂,眸光一動不動的盯着懷裡的女人,透着絲絲倔強與霸道。
慕淺羽沒有料到他竟然不躲。
臉色微變,複雜的眸光與他對視。
當看到他眸中的倔強與霸道的時候,不禁喟然感歎,這才是真正的他吧。
孤傲、霸道,有着睥睨天下之勢,認準的事情絕不肯放手。
但那又怎樣,他現在是不肯放手,當初不也沒肯出手抓住麼?
“放開?”
慕淺羽忽然平靜了下來,隻是眸光瞬間變得冷凝不已,沒有任何感情。
看到她眸中的冷淡,蕭承逸猛地一愣,手上的力道松了松。
他甯願她對他怒對他惱,甚至對他恨。
至少那樣,在她心裡,他還有一席之地。
可這樣的冷淡,透入骨子裡,除了冷淡,便什麼都沒有了。
也就是說,他這個人在她心裡根本不算什麼,所以她才如此冷淡,隻是冷淡,甚至沒有半分惱怒。
“放開。”
慕淺羽整個語氣都冷靜了下來,好像在對陌生人說話一樣。
蕭承逸如墨的目光,染上層層寒霜。
與她對視半響,終于敗下陣來。
剛剛她憤怒的打他一掌,他都無怨無悔的承受下來,死活不肯放手。
可現在她的冷漠,卻輕而易舉的摧毀了他所有的堅持與倔強。
她對他已經如此漠然了,眼裡沒有他半點的影子。
他還有理由去堅持嗎?
蓦然松了松,輕輕歎息一聲,他看着她,輕聲問道:“小羽,在你心裡我是不是就這麼一文不值?”
慕淺羽退後兩步站穩身子,神色漠然。
聽了這話,偏過頭去,聲音平淡的答道:“我已經說過了,我跟王爺早已沒有任何瓜葛,更何況王爺身份尊貴,哪裡是我這等小女子可以高攀的,不是王爺在我心裡不值得一提,而是我對于王爺來講不過如一粒塵土,輕的不能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