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熟與不熟
慕淺羽依舊愣着,眼眸微轉,心裡别扭的很。
小羽,小羽,這是什麼稱呼?
他們很熟麼?
“王爺,卑職先回去了。”
鄭弘起身告退,還别有深意的看了妹妹一眼。
誰不知道璃王乃是盛京有名的美男子,玉樹臨風,文武雙全,身份尊貴,是京中多少女子夢寐以求的夫君人選。
況且璃王至今孑然一身,府内沒有任何姬妾,連通房丫頭都沒有。
這樣獨然一身的男人,更是引得京中未出嫁的女子掙破了頭。
但是卻從未有傳言傳出璃王對哪個女子青睐有加,哪怕是一點意思都沒有。
所以如今鄭弘見蕭承逸對慕淺羽如此,不禁在暗自思忖,王爺是不是喜歡小妹?
直到他離開以後,慕淺羽才看着蕭承逸糊裡糊塗的問道:“你在喊我?”
“不然呢?”
蕭承逸眯了眯墨玉的眸子問道:“這裡還有别人?”
“我們很熟?”
這話慕淺羽已經說了很多次。
“不熟?”
蕭承逸反問,指了指胳膊上的傷,不言而喻。
為了救她,他已經受了傷,他們還不熟。
慕淺羽哼了一聲,“是你自個自願的。”
語畢,不再搭理這人,轉身就溜了。
她承認,她好像說不過他。
鄭紀一直在府中等着鄭弘的消息。
鄭弘回去以後,也确實沒有隐瞞,将慕淺羽的話都轉達給了鄭紀,氣的鄭紀當即便毀了許多自己珍愛的瓷器。
揚言自己絕對沒有這樣不孝的女兒,肯定是雲氏跟别人的賤種。
不過兩日的功夫,慕淺羽便将蕭承逸那件袍子做好了。
她白天要背心法,晚上要連夜趕制袍子,隻用了這麼點時間,連月竹跟月螢都對她佩服不已。
“姑娘的手可真巧。”
月螢沒有想到她一個喜歡動武的姑娘,竟也如此的心靈手巧。
雖然這袍子衣料顔色暗了點,可看那做工,看那針腳,隻怕宮裡的嬷嬷也就做到這種水平。
慕淺羽挑了挑眉,不置一詞。
前世今生,兩世的衣裳她都是自己動手做的。
熟能生巧,若連一件袍子都做不成,這些年就真不知道怎麼過來的了。
“拿去給他吧。”
慕淺羽才沒心思欣賞自己的佳作。
随手拿過放在一旁的心法,繼續鑽研。
那日她得蕭承逸的指導,後面許多地方已經看的很順暢了。
月竹拿了衣裳要走。
慕淺羽似乎又想起了什麼,丢了手裡的心法,起身道:“我自己送去給他。”
她拿衣裳給蕭承逸的時候。
蕭承逸正坐在院子裡與南宮麟喝茶。
二人一人着一襲月白雲紋寬袍,面容俊雅,微抿薄唇,舉手投足間盡是貴不可言。
一人着墨藍緞袍,神情溫和,眸光深邃,正回頭望着剛剛進來的慕淺羽。
“賠給你的衣裳。”
進了院子,倒也沒客氣。
慕淺羽直接将手裡的袍子丢到蕭承逸身上道:“以後不許追着我要衣裳了。”
蕭承逸倒是沒有想到她真能做出一件袍子來,而且仔細望去,做工細緻的很,針腳平整,顯然不是第一次做。
隻是這顔色……
微微皺起了眉頭,他還真不太習慣穿墨色的衣裳。
“為什麼選這個料子?”
他記得他叫人送去的衣料,有不少白色的。
“我喜歡選這個,你愛穿不穿。”
慕淺羽一臉得意的神色。
她就是故意來看蕭承逸這幅囧樣的。
蕭承逸手裡拿着她親手做的一襲墨泡,起身看了她一眼,眉梢微挑,“本王去試試尺寸,不合适你再拿回去改。”
說罷,也不管慕淺羽是否同意,轉身便進了屋。
慕淺羽看的目瞪口呆,真拿去試?
還有不合适,為什麼要改。
她隻負責賠給他一件衣裳,有說合适不适合了嗎?
“坐下來喝杯茶?”
南宮麟一臉微笑的看着她,詢問道。
慕淺羽微微垂眸,但見桌上的茶盞中漂浮着兩片茶葉,顔色清亮,看上去就很不錯的樣子。
于是便依言坐了下來,微微點頭。
南宮麟親自倒了茶給她。
慕淺羽接過輕啜一口,眉宇舒展,“洞庭碧螺,璃王府果然到處都是好東西。”
很香的茶,她幾乎有些貪戀那味道。
她是個很奇怪的女子,明明性子沒那麼細緻,卻很喜歡一些細緻的東西。
或許那是骨子裡透出的一種雅緻。
“看得出來你很喜歡喝茶。”
隻一口便能品出其精髓,自然是愛茶之人。
“嗯。”
慕淺羽淡淡點頭,不想解釋太多。
忽聽耳畔有動靜傳來,回頭望去卻是蕭承逸已經換好了衣裳走了出來。
綏陽跟在他身後笑的燦爛,連連贊道:“慕姑娘真厲害,不但衣裳做的好看,尺寸也正好,顯然對王爺是了解的很。”
慕淺羽瞬間無語,隻因合身,就說說明她對那男人了解?
一身墨袍的蕭承逸,比起以往身着白衣的樣子,似乎多了幾分深沉,少了一分清冽。
南宮麟擡頭看了看,點頭道:“這衣裳做的很好看,承逸穿在身上倒是正合适。”
“既然合适,那就不用改了。”
慕淺羽也點了點頭,看向沉默不言的蕭承逸道:“記住了,我不欠你衣裳,不許再追着我要了。”
其實,她也就是大體估摸着尺寸做的,沒有想到這麼合适,更沒有想到穿在蕭承逸身上會這般好看。
雖然說人靠衣裝,但是若沒有一副好的皮相,即便穿上這麼一身好看的衣裳,也不能改變些什麼。
而原本就好看的衣裳,穿在蕭承逸這般俊逸的人身上,隻能說是再合适不過了。
“多謝你的茶。”
讨了杯茶喝,送完衣裳,慕淺羽轉身要走。
南宮麟溫和一笑,剛要開口,笑容卻是僵在了臉上。
火燒的感覺,瞬間從全身各處襲來。
那種烈火焚身的痛苦,隻是片刻的功夫,幾乎就已經将他的理智擊垮。
南宮麟單手撐着石桌,痛苦的悶哼了一聲。
“義兄?”
蕭承逸頓時皺眉,“怎麼會這麼快?”
不是前陣子才剛剛發作過麼,怎麼現在又發作了?
“他怎麼了?”
慕淺羽停住腳步,奇怪的回頭,才發現南宮麟已是臉色蒼白,大汗淋漓。
頓時一怔,他現在的樣子就跟她寒毒發作時候的樣子是一樣的。
“他體内的‘流火’發作了。”
蕭承逸沉着臉答了一句。
所謂流火便是南宮麟體内的熱毒,發作起來全身如同被燒着一樣,與慕淺羽的症狀完全相反,但是痛苦卻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