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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順:柔情似水是生活所迫

情歡 雪家的貓 3672 2024-01-31 01:06

  夜色濃得像墨汁一般化不開,周茵茵在樓梯口又往高遠家望了一眼,這才一步步走下樓,起風了,周茵茵抱了下手臂,覺得有點涼。

  代駕很快趕過來,依舊禮貌地拉開車門,周茵茵木着臉,鑽進後排座椅,閉上眼睛頭靠着靠枕,不說話。代駕等了一會,沒有聲音,疑惑地回頭:“美女,去哪啊。”

  周茵茵睜開眼,似笑非笑地挑了下眉毛:“你想去哪?”

  代駕頓了一下,他已經聞到了她身上有酒味,這會兒見她臉色绯紅,又獨身一人,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回頭,拉手刹,踩油門,走。

  車進入主幹道,窗外霓虹閃爍,車停下來等紅綠燈,周茵茵睜眼看着窗外,自行車道有一對騎自行車的年輕情侶,看起來也就二十出頭,男孩騎車,女孩環着他的腰,女孩說了什麼,兩個人都笑了。周茵茵一直看着他們,一直到他們騎過了還把頭伸出窗外看了一會。

  綠燈了,周茵茵轉過頭對代駕說:“去錢櫃,前面路口左轉那個。”

  代駕瞟了眼後視鏡裡的周茵茵,臉色嚴肅,不像開玩笑,隻得照做。路過如家時,周茵茵點燃了一支煙,朝窗外吐了口煙圈,盯着後視鏡裡代駕那張年輕的臉說:“我知道你小子打的什麼主意,老實開車。”說完,再不看他。

  代駕臉漲得通紅,隻得點頭。

  到了錢櫃,周茵茵先去了趟洗手間,補了口紅,又往嘴裡噴了清新劑,整理了一下内衣好讓兇部看起來更挺更圓實。做完這些,她對着鏡子練習了一下笑,八顆牙,弧度剛剛好,這才款款走向包間。

  “來了。”包間裡沒有放歌,隻聽見其他包間的人聲傳過來。沙發中間端坐着一個男人,擡眼看了一眼周茵茵,便不再說話。

  周茵茵立刻像剛才在洗手間練習的那樣笑起來,撲倒他身邊坐下來:“怎麼不點歌嘛。來,我們一起唱,《廣島之戀》好不好啊?”

  男人狠狠盯着周茵茵,用力鉗住她的右手腕,一字一頓地說:“我說過下了班就過來。”

  周茵茵吃痛,掙紮了一下,他又加了一把力道,她知道擺不脫,隻得低眉,老老實實地回答:“碰到個朋友,叫我吃晚飯,我沒推掉,又忘了跟你說。”

  “哪個朋友!”他更用力了,周茵茵的手腕因為血液不痛已經開始充血。

  “大學同學,以前挺要好的。女的。”周茵茵話裡帶着哭腔,她怕了,她知道他脾氣暴躁,控制欲又極強。

  他終于放開她,轉過頭盯着屏幕:“以後要先跟我說。”

  周茵茵連連答應,也不敢摸手腕趕緊坐到點歌台前,笑臉如花地問他:“我們一起唱歌吧,你想唱什麼?”

  正說着,門被推開了,一個渾身酒氣的男人跌跌撞撞地走進來,左手拿着一瓶啤酒,右手舉着裝得滿滿當當的酒,一邊走,酒杯裡的酒撒了一路,叫着:“王行長,來了怎麼也不說一聲,我敬你我敬你,我幹了,你,你随意。”

  說完,仰頭就把酒喝幹了。

  被喚作王行長的男人起身連忙扶住他,把左手的啤酒瓶拿下來順手擱在台子上,說:“李總言重了,我不過是來放松放松,不驚動你。”說着,不動聲色地把他往外引路。

  “王行長好忙啊,我上個月提上去的貸款什麼時候批?”醉得雙眼通紅,走路都成問題,還不忘記貸款的事。王行長鄒了下眉頭,扶住他往外走,嘴上說:“最近上面嚴,快了,我為了李總這事也忙着呢。”

  周茵茵看着這一幕,知道自己不便出場,便一直坐着沒動,把凳子又往角落裡挪了一點。

  李總小半個身體癱在王行長身上,附在王行長耳邊說:“我們是兄弟,我的事,你要盡心,當然,你的事,我,我也赴湯蹈火!”說着,使勁拍了拍自己的兇脯。

  王行長隻想他趕緊出去,連連點頭。正巧來了個服務員,王行長趕緊把快要癱成泥一樣的李總推給了服務員。

  “老弟,麻煩你了啊。”李總最後還沖包間吼了一嗓子。

  包間恢複了平靜,王行長撣了撣左右臂,又拍了拍身上,轉回頭對周茵茵說:“把你調到這裡來,你最好本分點,不要給我惹事。”

  周茵茵點頭,眼神溫順得像綿羊。

  王行長看着她的眼睛,她跟着自己也有四年了,女人最美好最可愛的四年,如今也就是想嘗嘗工作的滋味,何必對她那麼兇呢。他深深地歎了口氣,走過去摸了摸她的右手腕,柔聲說:“剛才,弄疼你了吧。”

  “沒有,不疼,是我不乖,讓你等我這麼久。”周茵茵環住他,聲音溫柔可憐。她知道他讓她出來工作是自己争取了很久才得到的機會,她不能功虧一篑。

  “餓不餓,去城南你最喜歡吃的那家海鮮粥怎麼樣?”周茵茵聽到他的肚子響了一聲,仰起頭用最賢惠的臉色詢問他。

  王行長捏起她的下巴,俯身親了她一口。

  “吃你,”他低聲說,一把把她提起來,讓她轉過身背對着他。他呼吸急促,等不了了。他今天等太久了,這一刻一分鐘都不想等。

  周茵茵順從着他,幫他把自己的底褲往下拉,迎合他,等着他。

  電話響了,是他的。周茵茵兩腿間還扯着底褲,趕緊移過去把他的手機拿過來遞給他。

  他把手機往凳子一放,不接,這個電話不是時候。

  周茵茵手快,又把手機拿起來,“嫂子的!”

  他接起電話,電話裡立刻傳出高亢的女聲:“王奇善,今天你媽來了,你還不滾回來?”他權當沒聽見,示意她轉身,然後掀起她裙子,用力。

  她猝不及防,沒忍住,啊了一聲。王奇善狠狠打了她一下,本想示意她别出聲,沒想到,這聲音反而被電話裡的人聽見了。

  “你又在外面鬼混?”

  王奇善呼吸急促,不說話,又用力,同時,王奇善想起來了,昨天媽打過電話,說要過來看病,老家鎮上的醫生看不出個結果來。今天白天忙了一天,竟把這茬忘了。

  周茵茵死命咬住嘴唇,不再發生一點聲音,更努力迎合着他。王奇善盡興了,提上褲子,周茵茵連忙回過神,幫他把襯衣下擺塞進去,又幫他把皮帶系好。

  “王奇善,你趕緊滾回來。”

  周茵茵趕緊把底褲拉了上來,理了下連衣裙,依舊用可憐的眼神看着他。

  “知道了,行裡開會,我馬上回來。”

  “你最好快點,你媽還帶着你妹也過來了,我可沒工夫伺候你這幫窮親戚。”說完,電話啪地挂了。

  王奇善還想再說她兩句,聽她挂了電話,隻得收起手機。

  周茵茵幫他把沙發上的男士拉鍊手包遞給他,柔情似水地說:“是不是嫂子生氣了,你快點回吧。”

  王奇善捏了下她的臉蛋,親上一口,轉身走了,半路又折回來,從包裡取出一沓現金,遞到她手上:“你先花着,我走了。”

  周茵茵手裡掂量着那沓現金,看着他的背影,松了口氣。

  回到家,周茵茵換上拖鞋,取下耳釘,這六十平方的一室一廳小屋是王奇善給她租的,好在周茵茵對住的地方不太挑,好好布置了一番,倒也有了點家的味道。王奇善謹慎,很少留宿,周茵茵一個人住倒也樂得自在。

  她望着梳妝鏡的自己,摸着眼角的細紋,28歲,今年過完馬上就29了,這皮相也快要不值錢了。白天巧笑倩兮,顧盼生輝,一到家,隻覺得做任何表情都累人。

  今天遇到高遠讓她心裡一熱,沒想到,他也在這裡上班。五年前她隻身去往澳洲,本以為國外天地廣闊,可任由她翺翔,卻沒曾想到國内的父母卻出了但問題,爸爸出軌,媽媽氣不過報複性出軌,最後終于離婚了,爸爸娶了小三,媽媽嫁了後爸,兩邊都有家,兩邊都沒有自己的家。

  周茵茵現在還記得爸爸打的那通長長的越洋電話:“茵茵,爸爸也有愛情啊,你成年了,澳洲對留學生打工很寬容,你成年了,自己照顧自己,你姗姗阿姨懷孕了,她需要我照顧。”

  姗姗阿姨,她都可以當我姐姐了!周茵茵想罵回去,卻一個字也說不出,握着手機一直哭泣。

  媽媽軟弱,後爸強硬,根本不允許她們通電話,更不說彙錢了。

  她想不通,當初是他們拼死拼活要她去深造,怎麼轉眼,兩個人都不管她了。可是想不通又如何,隻能活下去,咬牙活下去,甚至還要活得比他們好看。

  代購,導遊,洗碗,她幹遍了澳洲留學生幹的兼職工作,生活依然拮據,學費太高昂,她打工又占去太多的時間,學業跟不上,獎學金更遙遙不可及。

  直到遇到王奇善。

  周茵茵回過神,不再去想往事,往事記得清楚,隻會傷害現在的自己。活在當下,不念過去,周茵茵提醒自己。

  小三,周茵茵念着這個詞,呵,小三。平心而論,王奇善待自己不薄,他這個年齡,有個小三小四小五不奇怪,這四年也就自己這一個小三,沒鼓搗出小四小五來,已經不錯了。

  她也本分,從不過問他的家庭,也從不吵鬧着要名分,更不搞一些紮破避孕套以子要挾的事情,安安靜靜地當好小三,王奇善也就是喜歡她這一點吧。她思忖着。

  她沒想過要轉正,父母二十年的婚姻都可以說散就散,自己這樣名不正言不順的,又有何結婚的理由呢。

  高遠,她想着他瘦高的背影,心裡一陣溫暖悸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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