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父親的背影
想念,孤獨,也随之擴大,沒有他在身邊,無法安撫内心的孤獨。
晚上,古悅考慮好一會兒,最終決定回古家。
剛一進門,客廳内一片溫馨,看着父母臉上慈愛的笑容,古莘不在家,骨肉便是他們唯一的心肝寶貝,而自己……永遠都是外人。
曾經,她試着去融入這個家,可唯一把她當做親人的,隻有古承寰,後來古承寰離開了,她便徹底成了外人……
古悅心中疼痛,又想起那個驚心動魄的雨夜……往事一幕幕浮現在眼前,壓得她透不過氣來,直到客廳裡傳來熟悉的聲音。
“小悅回來了?”說話的是那個她稱之為父親的男人。
古悅的唇角露出苦澀的笑容,心中有幾分了然,換做以前,古振擎是不會這麼親切的跟她打招呼的,換下腳上的鞋,朝客廳走去:“我有些累了,爸媽,大姐,我先上樓了,你們玩的開心!”說着,沒等他們回應,便朝樓梯走去。
“等一下!”身後的古振擎叫住她。
古悅的停下步伐站在原地,努力擠出一絲笑容,回頭看向他:“還有什麼事嗎?”
她不習慣叫“爸爸媽媽”,在他們眼中,她也不是他們的女兒,在這個家裡,她唯一的親人,便是古承寰,隻有在叫他哥哥的時候,才能發自内心,毫不掩飾的叫出口。
“小悅,來爸爸書房,爸爸有事跟你說!”說着,古振擎經過她身邊,長腿邁上樓梯。
古悅從他的身後跟上,還記得小學時,老師朗讀過一篇課文,叫《父親的背影》,文中父親的背影滄桑而無力,讓人心疼,而她眼前的這個“父親”,給她的感覺隻有算計和利用,她此刻才知道,自己為什麼身在名門卻渴望平凡的生活。
書房内,古振擎一改先前的親切态度,表情看起來有些嚴肅。
古悅知道,接下來便是“拷問”。
“小悅,昨天你姐看到你跟韓政……是不是真的?”古振擎隐晦的問道。
古悅心中冷哼,古柔果然不會放過一絲排擠她的機會,轉而換上得體的笑容:“我不知道爸爸指的是什麼!”
古振擎神色一凜,顯然不信她沒有明白他的意思,他想來不喜歡别人在他面前裝傻:“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你跟韓政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關系?他在追求你,是不是?”
古悅臉色有些陰沉,被‘特殊的關系’幾個字惹得有些不悅,聽起來像是她跟韓政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關系似的,苦笑道:“追求?韓政風流之名衆人皆知,爸爸可見過他對誰認真過?再則,姐姐既然跟您說了我昨天跟韓政見面的事,不知道有沒有告訴過您另一件事。”
古振擎皺了皺眉,難道古柔有所隐瞞?
古悅見他這副表情,心中的不悅頓時減少了幾分:“昨天我當衆打了韓政,姐姐也是看到的。”
古振擎震驚:“什麼?你打了韓政?”
古悅頓時有種報複的快感,現在知道怕了?“衆所周知,韓政不好惹,這世上所有的事他都做得,旁人卻說不得,可我竟然當衆打了他,讓他尊嚴掃地,您是想問我,韓政是不是會因為昨天的事遷怒于古家嗎?”
古悅一臉天真不解的表情,說出的話卻像是朝他扔出的定時炸彈,惹怒韓政,後果不堪設想。
原本他還想着,如果古悅跟韓政真的有那方面的關系,他倒是可以借着韓家上位,給古家帶來不少利益。
可古悅竟然打了韓政,以韓政那有仇必報的性子,沒把古家拆了算是不錯了,又怎麼可能再幫助古家?
看着眼前的丫頭一臉不明所以,似乎還不清楚自己闖了多大的禍,會給古家帶來多大的麻煩,他原本就不喜歡她,現在還給他惹了這麼大麻煩,頓時看她越來越不順眼,怒氣上湧,“啪”聲音響徹了整個别墅。
古悅的頭被打向一邊,眼眶通紅,有些濕潤,不隻是因為臉上的疼還是心裡的痛。
如果換做很久以前,她剛進古家的時候,心裡一定會疼得撕心裂肺,甚至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哭很久。
可是現在,這顆心早已麻木,她深知,在這個家裡,沒有人會可憐她,關心她,甚至這個家裡的任何一個人,随意一句話就能把她趕出家門。
既然難過與否都改變不了結果,倒不如認命。
古家的人視她如敝履,她又何必再不舍?不舍是因為愛,而他們,不配她愛。
轉而恢複先前的笑容,淡淡的問道:“爸爸,還有事嗎?如果沒事,我回去休息了!”
說着,沒等古振擎回答,便轉身離開書房。
“站住!”走了幾步,才聽到身後響起嚴厲的聲音:“你這兩天去哪兒了?”
古悅整個人都僵住,她這兩天沒有回家過夜,是住在韓政的公寓,轉念一想,古振擎既然信了她先前的話,便還不知道這件事。
“惹了韓政,難道還等他上門興師問罪麼?”古悅一臉無所謂的樣子:“我都住在連映涵家,她是我最好的閨蜜,在我有困難的時候,一定會陪在我身邊。”
古振擎一怔,她這是在諷刺這個家沒有人給她關心,頓時,心中又是一陣惱火:“你惹了韓政,可别連累古家,明天跟我去見韓政,就算是磕頭謝罪,也不能讓他遷怒于古家!”
古悅冷笑,為了保住古家,别說讓她磕頭謝罪,就是讓他把她送上韓政的床,他也會認為這是她的榮幸吧?
韓政風流之名在外,尚且不願認識半年的她受委屈,這個家,這些她所謂的家人,竟是如此絕情。
跟他們一對比,韓政的好頓時在她心中脫穎而出。
回到房間,沒有開燈,她似乎又喜歡上了黑夜,蜷縮着身子坐在飄窗台上。
把窗戶開到最大,随地而起的白色紗簾顯得有些陰森,然而,這邊是她此刻心情最好的寫照。
古振擎說明天要帶她去跟韓政‘磕頭謝罪’,定是說道做到,他一定會帶她去韓家,外人不知道韓政跟韓家人關系不和,她不能讓韓政的父親知道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