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選白了他一眼,“不遲,不遲,正好看到了爺們我摔了個狗啃泥。”
根敦桑傑知道他是在揶揄自己,臉上紅了一片,也不說話,從懷中掏出一顆黃色的解藥塞進了耶律選的嘴裡。
耶律選服下解藥之後,身上的麻稣之感漸消。他向根敦桑傑問道:“我叔父之所以能知道那王道之的計劃,是不是有人特意透露給了他?據我所知,他的勢力目前并未能滲透到中原。”
根敦桑傑結結巴巴地說道:“此事……不是小僧敢做主……”
耶律選不等他說完,便迫不及待地問道:“是不是昨晚那些身穿繡魚服的唐廷人告訴我叔父的?不然我叔父不可能在一晚之間連變了數個主意,又是改變比武規則,又是派你來放毒煙的。”
根敦桑傑面上甚是難為情,道:“這個……”
這次他仍是沒有說完,劉驽身形一閃已晃至他的身前,雙手緊抓向他的肩頭。他猝不及防之間,正待要縮身,卻哪裡還來得及,肩頭已被劉驽牢牢拿住。
劉驽盯着他問道:“說!那些身穿繡魚服的唐廷人都是幹甚麼的?”
他心中隐隐覺得這些唐廷人來到草原,必然身懷極重要的幹系。既然身穿繡魚服,那想必是唐廷的内侍。唐廷宦官向來與邊關将士不和,這已是公開的事兒。
這些宦官們是不是又覺得地位不保了,所以才派人來攪和。他們來到草原是否就是為了掣肘秦鋒将軍等人?想來秦将軍忠貞愛國,斷然不能被這些人所害!
想到這,他緊抓住根敦桑傑肩頭,十指又往裡緊了緊,吼道:“說!”
根敦桑傑吃力不住,肩頭的骨頭咯咯直響,貌似要裂開。他疼得額頭上滲出一顆顆豆粒大的汗珠,卻始終不肯松口,“格魯派的命運系于契丹大汗的一念之間,讓老僧出賣大汗,卻是萬萬不能!”
耶律選瞅見他僧袍中露出一封黃色書信的一角,便伸手扯了過來。根敦桑傑想要搶奪,可是雙肩被劉驽拿住,哪裡還能動彈得了。
耶律選從信封中抽出書信,背對着夕陽念道:“大唐夔王拜見契丹可汗耶律适魯兄,近日,黃賊之僞軍師王道之秘密派人潛入貴部,心懷叵測……”
讀到這他驚得十指一松,書信飄落到了地上,“夔……夔王沒死?”
根敦桑傑見自己偷去耶律适魯的書信一事兒已經露陷,頓時眼露兇光。
他之所以投靠契丹可汗,不過是因為早就打聽到吐蕃老王想要滅佛,因此這才委身于契丹可汗帳下。可是他又擔心着哪一天契丹可汗會突然變卦,便趁機偷了這一封十分重要的書信,好在将來作為要挾。
若是吐蕃老王哪一天真的征服了整個契丹草原,那自己将這封信呈上,告訴他大唐夔王還活着,這也算是奇功一件,說不定還能由此保住格魯一派的法脈。
他見眼下情形不妙,并且最大的一塊底牌已經露出,耶律适魯若是得知真實情況定會派人殺了自己,是以除了當即逃離契丹之外,自己和格魯派别無他法。
他不顧雙肩被劉驽所制,手臂一繞,雙掌從肋下推出,直拍向劉驽的兇膛。他這一招既出,已是存了要與劉驽拼個你死我活的意思。
豈料他甫一出招,内力便不可抑制地從丹田中洶湧而出,順着肩頭上劉驽緊扣的十指直奔而去。他大驚之下,急忙一低肩頭,想要甩開劉驽的雙掌,沒想到對方的十指卻好似粘在了自己的肩頭上一般,哪裡還能掙脫得開。
劉驽得了他真氣之後,仰天長嘯一聲,精神頓時倍長。他雙掌平平一推,推得根敦桑傑往後退開十數步,差點摔倒在地。
耶律齊深忌劉驽吸人内力之法,不無妒忌地說道:“乖乖,又使這等不要臉的招式了!”
而那朱溫坐在地上則是看得兩眼放光,他心想自己平時修行内力時還需飲食人血,不僅名聲不好,還甚是麻煩。若是能得到師弟劉驽的這等精妙招式,平日裡盡抓些江湖高手來吸取内力,那自己的功夫必能一日千裡。
隻見劉驽雙手一揚,兩股真氣從掌間激蕩而出,轟然作響。看此情形,他已是将體内所吸屬于根敦桑傑的異種真氣盡皆釋放了出來,并未有要化為己用的意思。
群豪中毒之後躺在地上動彈不得,看到他這副架勢之後,均是吓得吃驚不已。玉鶴真人更是以為他要來殺自己,鐵闆的面孔上不禁肌肉一抽。
他想伸手去抽腰間的佩劍,可原本用小玄玉功從金頂道長身上吸來的内力已在漸漸散去,他中毒之後胳膊更是酸軟無力,卻哪裡還動得了,隻得眼睜睜地看着劉驽這小子在衆人面前“嚣張跋扈”。
劉驽沒有看他一眼,直向根敦桑傑面前逼去。根敦桑傑内力大失之後銳氣盡喪,他不住地往後退開,口中道:“你……你究竟要做些甚麼!”
那些格魯派弟子們見狀急忙沖了過來,将本派宗師團團護住。
劉驽毫不畏懼,他輕咳了一聲,一絲血迹從口中帶出。此時根敦桑傑再也不敢因為他的傷勢而輕視于他,直直地瞪大了雙眼,看着眼前這個潛力莫測的疤臉少年,揣測自己接下來的命運。
劉驽走至他的跟前,朝他展開掌心,“把解藥交出來!”
衆豪傑聽見劉驽原來是想替自己要解藥,除去玉鶴真人臉上疑雲更盛之外,其他人皆是大松了一口氣,樂得直是開懷,紛紛跟着扯着嗓子喊道:“根敦桑傑,交出來,快把解藥交出來!”
根敦桑傑見自己若是不肯交出解藥,自己和格魯派衆弟子必難得脫,說道:“除非你答應放了我和本派衆弟子,否則老僧抵死不交!”
劉驽不應他的話,将手徑直伸入他的懷中,他也不敢反抗。總共五個瓷瓶一起被掏了出來,劉驽一一打開瓶塞聞味,最後取了其中一瓶。至于其餘四瓶,他掌力一震,盡皆化為齑粉,都是些害人的毒藥!(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