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常貴?這個名字貌似很熟悉啊!林皓陽思忖了一下,問道:“王長貴,是不是……就是範錦陽和範錦明的那個舅舅啊?”
前面的兩個人都點了點頭:“恩,就是他!”
林皓陽又問道:“便宜了?他怎麼了?”
董超和荊輝幾乎異口同聲的回答道:“放了呗!”
“什麼?!”林皓陽驚叫一聲:“他明顯就是這個案子的主犯之一,制毒的設施、場地,都是他提供的!怎麼能把他給放了?誰放的?!”
荊輝冷哼了一聲,很慵懶的說道:“誰說不是呢?頭兒,您還記得那天晚上,被您開槍打死的那個村民嗎?就是突然從咱倆兒身邊房子裡蹿出來的那個!”林皓陽點了點頭,荊輝咬着牙說道:“那孫子就是王常貴的大兒子!”
董超在一旁接口道:“那個老東西絕對是個老滑頭!他一口咬定了自己不知情,他隻是把場地租給了兩個外甥。他兒子和兩個外甥在廠子裡幹了些什麼,他完全不知道,他隻是負責收取房租。落網的那群孫子也幫那老雜毛開脫,說販毒、制毒的事兒跟他沒關系!老東西在看守所關了不到半個月,他又喊自己犯病了,讓醫生一體檢,嘿!他他媽還真有糖尿病!沒辦法,最後隻能給他辦了取保候審。”
林皓陽很痛心的歎息道:“放了他,可就麻煩了!那兄弟倆的下落,恐怕也隻有王常貴有知道的可能了。”
荊輝訴苦道:“誰說不是呢!可那王常貴簡直就是根老油條,誰拿他也沒有辦法!審訊不到半個小時,他哼哼呀呀的,不是這裡疼就是那裡不舒服,你能對他怎麼樣?!”
林皓陽無奈的低語道:“這案子……怎麼會這麼處理呢?”他靜靜地思忖了一會兒,又問道:“哎?荊輝,你剛才說的那個……那個李維?這個人我好像沒聽說過,他是怎麼回事兒?”
荊輝和董超将“李維”的情況對林皓陽做了介紹:“九一三”案子收網之後,相關的犯罪嫌疑人除了主犯範錦陽、範錦明兄弟倆,幾乎全部到案。經過突擊審訊,重案組發現了該犯罪團夥的另一個關鍵性人物:時任“花都”夜總會的副總經理,李維!
李維現年不到三十歲,經調查,他原是省城某醫學院的本科畢業生,畢業後被分配到省城中醫院工作,後來也不知道為什麼,放着好好的工作不幹,李維突然辭職來到了濱城,成了“花都”夜總會的一名管理人員。
據很多同案的犯罪嫌疑人交代:雖然李維來“公司”的時間不長,還不到兩年,但是這個人很有頭腦,可以說是詭計多端,在範氏兄弟的犯罪團夥中地位頗高,被稱為“軍師”!範錦明遇到了棘手的問題,都是找他來出謀劃策。範氏兄弟制毒、販毒,與他難逃幹系,背後肯定有他的黑手!
重案組馬上對李維進行了突審,可是很遺憾:李維的态度很堅決,他否認了所有的指控,并聲稱自己與案件沒有任何瓜葛!他自稱,自己隻不過是一名夜總會的管理人員,對于夜總會之外的事情,他完全不知情!
案情由此進入到了僵持階段,重案組試圖讓其他犯罪嫌疑人提供證據,對李維做指證,可是,他們再次很遺憾的發現,這個李維太狡猾了!
那些同案的犯罪嫌疑人反映:李維平時很少說話,為人冷漠,也很高傲,除了範氏兄弟倆兒和王濤之外,幾乎與任何人都沒有過多的交流!以至于團夥兒裡的其他人都感覺他很神秘,所以對他是敬而遠之。如此一來所造成的後果就是,所有的人都懷疑和猜測他與毒品交易有關,可是,誰都拿不出什麼确鑿的證據!
“九一三”案件移交上級公安機關後,李維被送交了拘留所,對他做出的處罰是:按照《治安處罰條例》的相關條款,拘留十五天,罰款五千元!就這罪名,還是好容易才找到的:經查,“花都”夜總會裡有“容留賣*淫”的行為,李維作為相關負責人,需要承擔一部分罪責!
林皓陽想不明白,這案子怎麼能這麼處理呢?似乎……太過草率了吧?林皓陽忿忿的說道:“就算那哥倆兒做事缜密,可我就不信了,真的就是天衣無縫?難道除了王常貴,就沒有人知道他們的下落啦?兩個被全國通緝的要犯,就這麼消失的無影無蹤,連點兒可以追緝的線索都沒有,這也忒……荒唐!反正我理解不了!”
荊輝回過頭來,幽幽的說道:“要說起那哥倆兒的下落,恐怕還有兩個人會知情。”
“誰?”林皓陽很警覺的問道。
荊輝回答道:“範錦陽和範錦明的司機!據那些落網的人交代,範錦陽的司機名叫霍青,範錦明的司機叫鄭岩,這兩個家夥都是追随那哥倆兒多年的心腹,相當忠心,平時一直在那哥倆兒的身邊,幾乎是形影不離,他們應該是最知情的人!”
“對對對!”林皓陽追問道:“他們人呢?”
荊輝很無奈的搖了搖頭,歎息道:“範錦陽的司機霍青,下落不明,那個鄭岩,他……讓咱們給打死了!”
“什嘛?”林皓陽很惋惜嚷道:“這麼重要的關鍵人物,怎麼能打死呢?誰打死的?”荊輝欲言又止的看了林皓陽一眼,又扭頭和董超來了個神秘的對視,倆人都沒有吱聲。林皓陽不耐煩了:“說話呀!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荊輝和董超又對視了一眼,倆人咧着嘴,苦笑着搖了搖頭……
林皓陽幡然醒悟了過來,可他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什嘛?是……是我打死的?”
董超露出一個很苦逼的表情,他給林皓陽的愕然做了證實:“頭部中彈,一槍斃命!事後我們找到了那顆擊斃他的子彈,是一顆大口徑‘九二式自動手槍’的彈頭兒!咱們當時用那種槍的,隻有……嗯哼!”董超清了清嗓子,剩下的話沒有說出來。
林皓陽沮喪的一閉眼,他朝自己的額頭狠狠的一拍,懊惱的自語道:“我操!這他媽都算怎麼回事兒啊!”
荊輝讪笑着勸慰道:“頭兒,您也用不着那麼痛心疾首的!那天晚上黑燈瞎火,又下着那麼大的雨,誰能看清那孫子是誰啊!就算能看清,誰認識他呀?再說了,當時的情況您又不是不知道,咱不幹掉他,他就得幹掉咱們!說到底,是那個孫子自己倒黴,當然了,咱們的運氣也沒好到哪兒去!”
恩,這話倒是有幾分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