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屬于父子之間的默契,隻需要林向東的一個眼神,林皓陽便起身跟在父親的身後,兩個人走進了書房。
雖然中間林小陽數次進書房“搗亂”,可并沒有影響到林皓陽和父親的交談,從父親的口中,林皓陽了解到了很多不為人知的信息:最重要的,他打探到了舅舅的消息!
正如舅舅說的那樣:存在的價值!
事實證明:舅舅是物有所值的,甚至絕對算是物超所值的!由于他的棄暗投明和“慷慨貢獻”,各省的公安機關和國安機構經過緊張的謀劃和部署,在同一時間展開行動,一舉剿滅了“複華社”分布在國内各地區的各級聯絡站和分支機構,杜絕了這棵“毒草”……哦不,應該是“毒樹”!徹底根除了這棵禍亂人間的“毒樹”!
與此同時,根據舅舅提供的信息和“複華社”的聯絡代碼,我們的國際刑警組織和常駐海外的特工人員,已經對境外的“複華社”機構展開了有計劃的滲透和追蹤,目前“複華社”的主要“領導層”成員,已經被盡數确認、鎖定,相信距離将他們一網打盡、繩之以法的一天,已經不遠了!我國政府從濱城發起的“逆潮”清剿行動,還在無限期的延續……
戰果是輝煌的,也是觸目驚心的:“複華社”經過數年在國内的拓展和蔓延,其規模之龐大、組織之嚴密,令人發指!“受災”最嚴重的西部某省和南方某沿海開放省份,各級政府職能部門幾乎被“複華社”徹底滲透、腐蝕、攻陷!當然了,作為“逆潮”行動的發起地,濱城也算是“重災區”了。
假如沒有袁方的“物超所值”,任由“複華社”猖獗的發展下去,将來會造成什麼樣的惡劣局面,那是難以預測的。
也正是由于袁方的“物超所值”,政府對他網開一面、既往不咎!雖然目前他失去了人身自由,但那隻是暫時的,而且屬于“保護性的絕密羁押”:已經有線索表明,境外的“複華社”餘孽正在緊鑼密鼓的謀劃“清理門戶”、準備對袁方實施刺殺……
夜已經深了,在結束交談之前,林向東再次提醒了林皓陽:“有時間的話,去探望你嶽父和嶽母吧。”
林皓陽苦澀的笑了笑,歎息道:“爸,我一直想去,可是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們。我知道,有些事情可以隐瞞,也必須隐瞞,可是我沒辦法騙自己。”
林向東起身給了兒子一個擁抱,他喃喃的鼓勵道:“總會過去的,總要過去的。”感歎吧,這就是中國語言的魅力與博大精深,同樣是“過去”,卻有着兩個截然不同的含義。
林皓陽擁住了父親,點了點頭,他問道:“我嶽父他……”
“是,他知道你回來了。”林向東點頭應道:“是我告訴他的。”
林皓陽微微一怔,他試探着問道:“您……你們……經常見面?”
林向東沒有回答,隻是默默地點了點頭,恰在這時,門外安靜已久的走廊傳來了一陣輕微的響動。林向東走過去打開了門,卻見袁媛抱着沉睡的林小陽,正小心翼翼從田玉潔的卧房走了出來。
袁媛朝那父子二人抿嘴一笑,低聲說道:“小陽睡了,我把他抱咱們屋兒去。”說完,她又提醒道:“時候不早了,快休息吧,有什麼話明天再說。”
向父母道了晚安,林皓陽回到卧室後關好了房門,他下意識的深吸了一口氣。
環視房間,林皓陽再度感慨萬千:曾經熟悉的一切,如今已經不再熟悉。這裡原來是林皓陽和蘇曉芸的卧室,也曾是他們的婚房,可現在早已面目全非了。很明顯,房間被重新布置過,懸挂在牆壁上的婚紗照不見了、那張婚床也被更換了……屋子裡的一切都是陌生而嶄新的,空氣中還彌漫着一股淡淡的、林小陽的氣味兒:乳臭未幹的味道。
見林皓陽進門,田玉潔滿臉羞澀的甜笑,她翻身下床,蹦跳着撲到了林皓陽的身上。此時的田玉潔隻穿着一件半透明的絲質睡裙,那種貼身依偎所産生的高溫和暗示,瞬間給了林皓陽勃發的沖動。視覺?嗅覺?觸覺?貌似該有的刺激全都到位了。
林皓陽嗅着田玉潔的發香,在她耳邊柔聲問道:“你……穿成這樣兒,都能把兒子哄睡了?”田玉潔羞紅着臉沒有回答,隻是撒嬌的在他懷裡扭了扭身子。林皓陽戲谑道:“我可真佩服咱兒子的定力。”
“讨厭!”田玉潔朝床上瞄了一眼,嬌嗔道:“抱我過去!”
盛情難卻,何樂不為?林皓陽将嬌妻橫抱在懷的同時,還順便将手撫進睡裙試探了一下……已經一片汪洋、水到渠成了。
不知道為什麼,從進了這個房間開始,林皓陽的思維一直是混沌的,在某一個時刻,他甚至把田玉潔當成了另一個人。那是一種很複雜、很糾結的情愫,贖罪?感恩?亦或是懷念?都有,但好像又都不是。熟悉而陌生的環境,也給林皓陽帶來了一種……很詭異的興奮和刺激,今晚的他顯得格外亢奮,哦,認真肯幹!
田玉潔是有備而來的,但很明顯,她準備的不夠充分,面對怒浪滔天的狂潮,她是那樣的柔弱不堪。風口、浪尖,飛升、沉溺……那種被抛起又墜落的感覺讓她歇斯底裡、讓她欲罷不能!為了不讓自己發出聲音,癫狂中,她險些将一整條枕巾塞進嘴裡……
風平浪靜,可田玉潔帶着滿面的潮紅還在暈眩着,已經沒有一絲力氣的她軟弱春泥,卻依舊死攀住愛人的脖子,不肯撒手。
林皓陽側身輕啄了一下那片嬌顔的紅唇,柔聲問道:“累了吧?”
田玉潔掙紮着扭了扭身子,發出了一聲帶着綿羊音兒的夢呓:“我死了,别和我說話。”
林皓陽心疼的笑了笑,他活動着身體準備抽出胳膊,想讓田玉潔睡得舒服一些,豈料田玉潔卻有氣無力的呢喃道:“老公,别動,就這樣,就這樣……”像是在責備,也像是在哀求。
就在這時,林皓陽的手機發出了一陣信息提示音,這麼晚了,誰會發信息來?憑借直覺,林皓陽感覺這個信息應該是荊輝發來的!并且他有一種預感:這個信息,一定與“西沙埠白骨案”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