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好那些隐私*部位的傷口,四個人捂着屁股接受了薩迪克班長的訓話。因為今天出發後要走的都是有些險峻的山路,所以薩迪克要求他們四個人,務必做到以下三點:
首先,每個人在出發前都必須上廁所(不管有或者沒有)!因為在途中根本沒有上廁所的地方、機會和時間;
其次,不管在路上遇到什麼突發情況和意外,哪怕就是天塌下來了,也不準擅自下馬!整個巡邏途中,必須坐在馬上;
最後,今天的巡邏,隊伍将呈一路縱隊行進,所有巡邏人員要盡量的避免進行交談,更不允許發出巨大的聲響,以免馬匹受驚!
臨出發之前,薩迪克又做了兩件事:為了照顧好林皓陽等人受傷的屁股,他讓戰士們加厚了四個人的馬鞍,每個人的馬鞍上都鋪上了厚實軍毯。對于這一點人性化十足的安排,林皓陽十分滿意,并且心存感激!
第二件事:在林皓陽等人上馬之後,薩迪克用一種捆紮包裹的軍用帆布帶,将他們的左腳捆綁在了馬镫上,并在馬鞍上做了加固!得,這回萬無一失,林皓陽就是想下馬,也下不來了!
隊伍集結,開拔進山!進山的山路就在宿營地的旁邊,兩個戰士帶着“大郎”充當前鋒,率先出發!薩迪克率領馬隊,緊跟其後……
剛出發不到半個小時,林皓陽就坐在馬背上叫苦不疊:說好的“山路”呢?可這裡隻有山,根本沒有“路”啊!薩迪克竟然還大言不慚的說,今天要“進山”,可他們現在分明是在“爬山”啊!薩迪克竟然還輕描淡寫的形容今天的路況為:有些險峻?他可真……真謙虛啊!
太險峻、太陡峭了!這裡的山勢幾乎是直上直下的,人騎在馬上,身體會出現一個特别明顯、誇張的向後傾斜,林皓陽不得不努力夾緊雙腿、握住馬缰,才能維持住平衡!
再看看地面吧,全是大小不一的碎石,馬蹄子踩在上面嘩嘩作響,稍有不慎……林皓陽鬥膽回頭望了一眼:哎媽呀!他發現自己已經遠離地面,“浮”在半空中了!此時如果發生意外,必定是人仰馬翻,他和跟在他身後的馬隊将無一幸免!
那種懸空的不踏實,讓身體的各種不适也在這時候各種出現:雙腿發軟、腰間發虛、脊梁發冷、頭皮發麻、喉頭發緊……明明登山前剛上過廁所的,此時卻又……尿急了!
戰馬們繃緊了一身堅實的肌肉,它們一匹跟着一匹,保持着相同的間距,兢兢業業的攀爬着……林皓陽完全相信:假如沒有這些戰馬,任何人都很難翻越這些天險!
恍然間,林皓陽突然洞悉了戰士們與戰馬的感情:那是戰友之情、是兄弟之情!那絕對是一種可以托付生命的感情!在這樣的時刻,你必須百分之百的信任你的戰馬,并将自己全部的所有,無條件的、毫無保留的交付給這些忠實的夥伴!
經過一個小時膽戰心驚的艱難跋涉,馬隊的前方徒然明朗了起來:藍天白雲……但是那種明朗,是伴随着一陣“肝兒顫”來的:馬隊正式走上了懸崖峭壁!他們身體的右側,就是萬丈深淵;那片晴朗的藍天白雲下面,就是一條湍急奔流的大河!
在偷眼瞄向崖底的那個刹那,一直隐忍在林皓陽體内的那股尿意,徒然強大了起來,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尿出來了?因為膽怯,林皓陽突然出現了一種沖動:他想跳下戰馬,趴在地上好好喘息一下。此時他終于明白了,難怪薩迪克要在出發前将他們“綁”在馬上!
如果在這裡出現意外,那可不是開玩笑的!舉個例子吧,假如剛才在山路上發生意外,那麼人和馬墜下山的聲音是這樣的:“哎呀!哔呀叽!啊!啊!啊!啊!……”然後呢?或許會摔死,或許會摔個半死,活下來的幾率為百分之五十!
可是現在呢?那聲音就變成了簡單的:“啊……哔呀叽!”然後呢?沒有任何的或許,也不會出現其他的可能性,你……必死無疑!
行走在這樣的險境、絕境之上,确實會令人萬念俱灰、生無可戀,你隻能把自己那一百多斤托付給你的戰馬,然後坐在馬上,聽天由命的繼續向前走。因為這條路實在是太狹窄了,根本沒有給你留下任何“回頭”的餘地和機會!
走在林皓陽前面的是一個小戰士,他經常回頭朝林皓陽笑一笑,像是安慰,也像是鼓勵。可以說,小戰士頻繁的“回眸一笑”給林皓陽增添了很多的膽量和勇氣,他也想把這種“膽量和勇氣”傳遞給他身後的董超,可是……他下了好幾回決心,卻愣是沒敢回頭!
又是一個多小時的煎熬,馬隊終于登上了峰頂!在山頂一片相對開闊的地帶,薩迪克命令戰士們解開了林皓陽等人腳上的桎梏。在腳尖兒觸碰到地面的刹那,林皓陽雙腿一軟坐在了地上,他差點兒沒控制住自己,熱淚盈眶!
衆人圍坐在地上,感慨萬千、唏噓不已……薩迪克上前遞上了軍用水壺,贊揚道:“首長們很了不起啊!第一次進山就有這樣的表現,太棒了!”
“快拉倒吧!”荊輝拒絕了薩迪克的水壺,實話實說道:“這一路上,心一直懸在嗓子眼兒呢!要不是你把我捆在馬上,我早就當逃兵啦!”
“就是!”臧小東也附和着叫苦道:“這是什麼破路啊?活活把人吓死!”說完,他問道:“小薩,那些走私販也走這樣的路?”
薩迪克回答道:“他們選擇的路線,會盡量避開這些山路,但是有一些山路是必須要走的!”
臧小東又問道:“那咱們就不能想想辦法,也避開這些山路?”
“那可不行!”薩迪克很認真的解釋道:“走私客是‘橫向’運動,他們隻要在某個區域‘橫跨’國境線就可以!可咱們是巡邏,必須巡視整條國境線,是沿着國境線做‘縱向’的運動,這些山路是繞不過去的、是無可避免的!”
是,在之前,阿克勒所長好像也這麼說過。
林皓陽問道:“你們每一次巡邏,都會走這些山路嗎?”
薩迪克笑着點了點頭。
臧小東豎着大拇指誇贊道:“了不起!”
“其實也沒有什麼!”薩迪克腼腆的笑着,說道:“習慣了,也就不覺得了!”
林皓陽沒有說話,可他在心裡為這些小夥子們點了贊:他們很辛苦,他們都是好樣兒的!
薩迪克又朝林皓陽遞上了水壺,并勸說道:“首長,喝一點水吧!”
“不喝了,不喝了!”林皓陽擺着手做了婉拒,其實他不是不渴,而是……他真的不敢喝啊!肚子裡有了水,一會兒在路上沒辦法上廁所,咋整?
當薩迪克将水壺遞到臧小東面前的時候,臧小東搖着頭叫苦道:“别讓我喝水,今天我是不敢喝水了!剛才在路上我總想尿尿,那泡尿把我給憋得……”話沒說完,臧小東騰地站了起來,他解着褲腰帶嚷道:“對了,你不提醒我都給忘了!我得趕快把這泡尿去解決了!”
臧小東猴急的動作和表情甚是滑稽可笑,可是這一次,卻沒有人取笑他。所有的人都爬了起來,解着各自的褲腰帶跟在臧小東的身後,大夥兒跑到山頂一個避風的角落裡……暢快!一瀉千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