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仇的戰鬥就要打響了!
“嘭、嘭、嘭”三聲悶響,兩名戰士用榴彈發射器将三枚煙*霧彈發射到了“上風口”!頓時,戰場上彌漫起了濃重的黃色煙霧……
事不宜遲!薩迪克帶着另外兩名戰士正準備沖出去,林皓陽卻一把扯住了他:“小薩……”
要說些什麼嗎?林皓陽的眼睛濕潤了,他不想說那些不吉利的話,可是他總覺得自己……好像應該說些什麼。
薩迪克回頭望着林皓陽,他擠出了一個自信而稚嫩的微笑,然後抿着嘴唇,用拳頭捶了捶自己的兇口。薩迪克扭頭一揮手,帶着他的兩個突擊戰士,貓着腰沖進了濃重的煙霧……
山坳裡傳來了更為密集的槍聲:因為濃煙阻礙了視線,匪徒們隻能對着被濃煙遮蓋的區域開始盲目的射擊!
聽着匪徒們罪惡的槍聲、望着三個戰士矯健的背影,林皓陽等人的心全都提到了嗓子眼兒……還好,沒有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薩迪克和兩名突擊戰士已經在濃煙的掩護下,接近了匪徒藏身的山坳。
時間就是戰機、時間就是生命!林皓陽催促身邊的兩名戰士:“快!催淚瓦斯!”
“不行!”一名戰士急躁的都快哭了:“現在的煙霧太大,要等這些煙散掉一些才能發射!”
林皓陽懵了,他怒斥道:“什嘛?!等煙散掉?那小薩他們不就全部暴露了嗎?”
小戰士抹着眼淚說道:“我們隻有兩枚催淚瓦斯!必須保證全部命中目标!”
“是!”另一個戰士咬着牙解釋道:“煙霧太大,我們的目測不夠準确,現在發射很難确保命中!”
等待,等待……小戰士怒視着前方,他們拍着槍身焦躁的自語着:“快點兒、快點兒……”
煙霧在大風中漸漸散去,林皓陽看到了:小薩和另外兩名突擊戰士已經成功的接近了山坳,就隐蔽在距離山坳大約十幾米的地方!
而令林皓陽感到驚喜的是:在另一個方向,還有兩個身影也接近了匪徒!是臧小東和那名巡邏戰士!林皓陽狠狠地一揮拳頭,有眼淚興奮的滾落,他誇贊道:“好樣兒的小東!”
荊輝咬着牙點了點頭,附和道:“好小子,沒給你師爺和師父丢臉!”
一名戰士将一枚爆破榴彈裝進了榴彈發射器,他調整了突擊步槍的标尺,先做了一次試射:“嘭”……“轟!”榴彈精準的在山坳處爆炸,遠處傳來了幾聲慘叫。
“嘭”“嘭”……随着兩聲悶響,兩枚“催淚瓦斯彈”在山坳裡爆炸後,升起了陣陣毒煙。
兩名小戰士在極短的時間内,打光了他們随身攜帶的全部榴彈,一邊發射,他們一邊狠狠地咒罵:“炸!炸死你們這些王八蛋!”“狗日的!熏死這些狗日的!”……
山坳裡熱鬧了起來:嘔吐聲、咳嗽聲、慘叫聲,不絕于耳……榴彈發射完了,另一名戰士掏出了“響闆”,準備給薩迪克發進攻信号。林皓陽卻一把拉住了他,制止道:“等等!不行!”
那名戰士一愣,問道:“首長,您……”
林皓陽檢查了自己的槍械,他很沉穩的說道:“沒有煙霧作掩護,小薩他們所處的環境很危險,貿然強攻會有不必要的傷亡!”說完,他下達了戰鬥指令:“所有戰鬥人員都有了,聽我的口令,準備發起沖鋒!咱們要吸引住敵人的火力,為小薩強攻突襲創造更好的條件!”
“對!我們應該這麼做!”“首長,我們都聽您指揮!”……
一聲令下,視死如歸!林皓陽率領着他的兵躍出了“戰壕”,他們一邊呼号、怒罵,一邊瘋狂的射擊,義無反顧的沖向了匪徒藏身的山坳!
與此同時,薩迪克和兩個突擊戰士憤然起身,他們沖進了山坳,對已經慌了手腳、亂作一團的匪徒們噴撒出複仇的烈焰!而另一個方向的臧小東和那名小戰士,也同時趕到并展開了獵殺……一時之間,山坳裡回蕩起了爆裂的槍聲和鬼哭狼嚎的慘叫……
英勇無畏的視死如歸,換來的是勢不可擋的所向披靡!戰鬥的過程是驚心動魄的,卻也是短暫的,當林皓陽等人沖到硝煙彌漫的山坳前時,那裡已經沒有了槍聲,隻剩下一片慘叫聲和狼犬的狂吠,還有戰士們的怒号:“繳槍不殺!”
林皓陽手持突擊步槍躍上了山坳,一陣煙霧飄過,林皓陽的雙眼一辣,鼻子裡感到一陣刺癢……他劇烈的咳嗽了幾聲。催淚瓦斯真的太歹毒了,已經在風中稀釋、飄散,卻依舊老辣!剛才那些匪徒們曾經遭遇到怎樣的慘痛,是可想而知的!
擦去了被辣出來的眼淚,林皓陽的眼前漸漸清晰,他被眼前的畫面震撼到了:慘不忍睹啊!
山坳中,彌漫的硝煙裡夾雜着濃重的血腥之氣,到處都是醒目的血迹和嘔吐的痕迹;在一塊低窪的隐蔽之所,橫七豎八的躺倒着一片屍體;還有幾個匪徒已經摒棄了自己的槍械,雙手舉過頭頂,跪在那裡哇哇大吐着,嘴裡含糊不清的叫嚷着什麼。林皓陽聽不懂他們的語言,但可以理解,大概是諸如“投降”之類的話。
突然,林皓陽怔住了,他的兇口一陣劇痛:正在消散的煙霧中,薩迪克正拖着他疲憊、僵硬的身體,艱難的朝他走來;他突然停住了腳步,手一松,突擊步槍失手掉落在了地上;薩迪克搖晃了幾下身體,跪倒在地;然後他的頭一低,直直的仆倒了下去……
“小薩!”林皓陽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喊,他摔掉了手中的步槍,連滾帶爬的朝薩迪克沖了過去。
林皓陽跪在薩迪克的身邊,将薩迪克拖到了自己的懷裡,他看到了殷紅的血……薩迪克負傷了,重傷!林皓陽一把撕開了薩迪克的軍裝……傷口,觸目驚心!一顆罪惡的子彈貫穿了他的小薩,薩迪克頸下的前兇出現了一個血窟窿,左側的鎖骨已經完全斷裂,大量的血液還在噴湧着,薩迪克已經失去了意識……
“小薩!你醒醒!堅持住!”林皓陽嘶喊着:“快來人啊!水!氧氣!急救包……”在這片人迹罕至的荒灘山坳,那些東西,是他們僅有的、能用來急救的工具了。
戰士們都圍攏了過來……在林皓陽肝腸寸斷的呼喊聲中,薩迪克睜開了眼,他看了看周圍的戰友,然後顫抖着嘴角,很艱難的對林皓陽擠出了一個微笑,他的笑容還是那麼稚嫩、那麼羞澀。薩迪克喃喃的呻吟道:“首……長,任務……沒……”
“不!”林皓陽懷抱着薩迪克,哭嚎着:“我們完成任務了!我們的任務完成了!完成了!”
“哦……”薩迪克很欣慰的笑了笑,然後他的頭一歪……薩迪克帶着那個滿足的微笑,在林皓陽的懷裡睡着了,永遠的睡着了……
這個腼腆的維吾爾族小夥子、這個還有一個多月才滿二十歲的小戰士、這個馬上就要入黨的優秀娃娃兵……他兌現了自己對祖國、對人民的諾言,他把自己留在了這片他守衛的疆土,他的生命被永遠定格在了“未滿二十歲”,他将永遠年輕、他将永垂不朽!他的名字和笑容,林皓陽将永生銘記!
哭喊、嚎叫、咒罵……所有悲痛的聲音,都無法挽回這條年輕的生命。林皓陽仰起頭,用一雙淚眼看向了頭頂那片陰霾的天,有浮雲從那裡輕輕的飄過……林皓陽将右手的中指,伸向了天空,他怒視着那片天,嘶吼着叫罵:“我草你大爺!”
“大郎”它在幹嗎?它低聲悲鳴着,死死的咬着薩迪克的衣袖,繃直了身體拼命的向後拖。它想讓它的小主人重新站起來嗎?它不在乎有沒有奶糕做獎勵,它隻是希望他的小主人能象平時那樣:親昵的摸摸它的頭,對它剛才英勇的表現誇贊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