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希伯來的話十分的具有煽動性,重金懸賞,加上大義鼓動,頓時讓那群士兵忘記了自身的安危,忘記了生死的恐懼,紅着雙眼從城門之中沖了出來。
“錢的力量,真他瑪的偉大啊!”
零動容的看着那群從洞開的城門處,猶如被捅了的馬蜂窩一般,嗡嗡嚎叫着沖過來的士兵,不得不再次感慨,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句話,簡直就是世間的至理名言啊!
“不知所謂,我來給他們點教訓!”
傑克一馬當先的站了出來,腹部快速的幹癟了下去,似是想将所有的空氣,全部吸到肺中,同時在他身前,一座龐大的魔法陣快速的成形,閃爍着猩紅如火的光芒。
“龍息神焰!”
傑克的肚腹慢慢的鼓了起來,口中的魔力噴出,彙入身前的魔法陣,立刻化為焚山煮海的金色烈焰,滔滔不絕的朝着那群士兵沖了過去。
“要想讓他們明白自己的處境,必須得下狠手!”
諾斯伸出的右手,淩空虛按,頓時在傑克的魔法陣前,浮現出一片深邃的蒼藍,仿佛給他的火焰,澆上了一池的沸油,令得火勢變得更加兇猛狂暴。
剛剛沖出魔法屏障的士兵,看着如同驚濤拍岸般,鋪天蓋地,席卷而來的火焰,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轉身逃跑。
可惜,身後跟着一塊兒沖出來的同伴,卻是收不住腳步,殘忍的将他們推進了火焰裡。
“啊……”
撕心裂肺的嚎叫聲,此起彼伏,伴随着無數形同火炬的人影,在烈焰之中不斷的奔跑着,掙紮着,仿佛地獄之中的火海酷刑再現人間,看得所有的平民和士兵,心底發毛。
此時,那群士兵終于稍稍的清醒了過來。
站在他們面前的,不是一群平時任由他們欺負的良民,而是一個個雙手沾滿了鮮血的角鬥士,一個個在競技場縱橫無敵的魔法師!
“魔法師,對方有魔法師助陣,快,快讓我們的魔法師頂上去!”
士兵中有人發出了歇斯底裡的呐喊,隻是回應他的,隻有沉默。
很顯然,他們的隊伍之中,并沒有魔法師的跟随,當意識到這一點之後,士兵之中開始不可避免的産生了騷亂,産生了恐懼。
“殺光他們!”
眼見士兵的氣勢被火焰燒得一滞,卡蒙嘶聲怒吼了起來。
化身成為半獸人的他,無論是體型還是氣勢,都給人一種高山仰止的感覺,此刻龍骧虎步的沖了出去,直接将站在最前端發愣的士兵,血淋淋的撕成了兩半。
站在後方的角鬥士,同樣發出了狼嚎般凄厲的吼叫,紛紛揮舞着手中簡陋的兵器,朝着士兵沖殺了過去。
鮮血,在彼此之間熱烈的綻放着,在深沉的夜幕下,猶如一朵朵盛放在人間的彼岸花,美麗而又妖豔。
兵器的碰撞,兵器劈碎了铠甲,砍入骨頭時發出的沉悶聲響,在城堡下悠悠的回蕩着,聽得人毛骨悚然!
一方是平時作威作福,并未上過戰場的士兵,雖然裝備優良,可是見了氣勢兇悍如虎的角鬥士,見了滿天飛舞的殘肢斷臂,見了染紅視線的殷紅血液,頓時吓得手腳發軟,肝膽俱裂。
一方是一無所有,常年跟鮮血,跟傷痛,跟死亡打交道的角鬥士,眼看着敵人一個個慘死在自己手中,口中不由的發出了高昂激烈的嚎叫,像是一頭饑腸辘辘的猛虎,驟然闖入了羊群之中。
局勢,從一開始就呈現了一面倒的趨勢。
“撤,快撤!”
終于有人受不了這種在刀尖上跳舞的感覺,扯着嗓子發出尖銳刺耳的呼喊。
潰逃,是一種會傳染的疾病。
當一個,兩個的士兵,變成了十個,二十個的時候,士兵的潰散已經成了不可挽回的大勢。
當為首的一個士兵,撞上城堡的魔法屏障,被活生生的阻隔在外面時,驚怒交加的呐喊道:“快打開魔法屏障!快讓我們進去,快啊!”
回應他的,是一陣冷漠的無言。
城牆上依舊站着一群士兵,隻不過他們身上的铠甲更加的高檔華麗,他們的氣勢也顯得十分的冰冷無情,顯然那些是真正上過戰場,見過血的雄兵。
他們才是希伯來的最終倚仗,弗洛克家族豢養的私兵。
雖然帝國對于貴族所能擁有的武裝,有着嚴格的限令,可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作為一城之主,希伯來可以名正言順的将家族的私兵,安插到守軍之中,如此一來不但可以避過帝國的盤查,還可以用帝國的錢糧,幫他支付私兵的薪水。
潰逃的士兵,黑壓壓的擠在魔法屏障前,驚慌失措的瞅着城堡上的希伯來,不用别人解釋,他們那不高的智商,也能夠理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場面,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裡,極其的沉悶壓抑。
“停!”
零豎起了右掌,阻住了角鬥士對士兵的沖殺,狗急了還會跳牆呢,更何況是一群陷入絕境的士兵。
零可不願意用自己手中寶貴的角鬥士性命,去達成希伯來的目的:“從一開始,你就打算将他們當成棄子,不是嗎!”
“身為一個軍人,他的職責就是不畏犧牲,誓死守衛疆土,保護人民,這是他們的天職,他們的使命!”
希伯來不但沒有絲毫的愧疚,反而義正言辭的說道:“臨陣脫逃,按照軍律,應當斬首示衆!
念在你們跟了我多年的份上,我再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砍下一個角鬥士的人頭,可以贖罪免死!砍下零的人頭,依舊可以獲賞千萬!”
“死肥豬,何必說的那麼冠冕堂皇,你以為所有的人,都不知道你那肥腸裡到底在轉悠着什麼鬼主意嗎!”
零高聲的呵斥道:“你不過就是怕他們對你的自私、歹毒,産生不滿,産生叛亂,怕他們會危及你的身家安全,所以變着法子将他們趕出了城堡,想借用我的手,殺光他們而已!
現在還敢站在城牆上,裝出一副慈悲憐憫的模樣,你他瑪的想裝給誰看啊!”
“你這個狗奴隸,可知你以前所犯的罪,足以把你送上斷頭台十次了,正是因為我的仁慈,給了你一條生路,讓你到競技場去痛改前非,你不思回報也就罷了,竟然會如此的狼心狗肺,忘恩負義的造反!”
希伯來扯開了破鑼嗓子,無比怨憤的咒罵道:“像你這樣沒有教養,沒有感恩之心的雜種,竟然還有臉面活在這個世界上,這簡直就是鳳凰帝國無法洗刷的恥辱!
你就盡情的在外面蹦跶吧,等帝國的大軍過來圍剿,到時候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希伯來自然有他憤恨的理由,弗洛克城名義上隸屬帝國,實際上早已成為他弗洛克家族的囊中之物。
零這次發動的叛變,不僅将弗洛克城變成了一座廢墟,讓他家族苦心經營的繁華城市,成為一蓬飛灰,更是給他的政治生涯,帶來了難以述說的重創。
哪怕今晚能夠平安無事的度過,路易斯也可以借着他守城不利的罪責,名正言順的削除他的爵位,将他的家族打入萬丈深淵之中。
“死肥豬,你以為躲在魔法屏障後面就安全了嗎!”
零拉開了弓弦,搭上了一支狼牙箭,瞄準了城牆上的希伯來。
雖然彼此之間的距離超出了八百米,可以零那比雄鷹還要銳利的目光,依稀能夠在黑夜之中,洞若觀火的看清希伯來那龐大的軀體上,每一根血管的紋路走向。
“他想幹什麼?他想射箭?哈哈……”
站在希伯來身旁的魔法師,指着零彎弓搭箭的身影,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看來雷歐的競技場,竟是出些自以為是的自大狂!
難道就沒有人告訴他,普通弓箭的最長射程,也不過是三百米而已嗎!
難道就沒有人告訴他,在他的眼前,還有一道魔法屏障嗎?”
“白癡,閉嘴!”
希伯來高聲的呵斥着,别人或許不知道零的箭術有多麼的恐怖,他可是親眼看到零用一把魔法弓,爆掉了帝國八傑之一波頓的腦袋,爆掉了爆炎魔人克裡克的一條手臂。
雖然有着魔法屏障的守護,可他被零的弓箭瞄準時,依舊感到陣陣的心驚和不安。
尤其是當他看到卡蒙慢慢的走到魔法屏障前,他的一顆心,頓時被提到了嗓子眼上,瞳孔陡然收縮了起來!
因為他在刹那之間,想到卡蒙的魔能,能夠讓抑制一切魔力和魔能的寂滅之手!
也就是說,在面對卡蒙的時候,他的魔法屏障,根本就是一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