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拜見藥王
狐曆七百三十二年，秋，九月。
陽紅衛一邊控制着身體在天空中自由地飛翔，一邊解釋道：“這點酒靈氣根本就不夠護體的，而且我也不想讓陽天面對一個超級敵人。能開辟出這樣一個小界面的人，就算我們在獸園也不能抵擋，所以這些酒靈氣還不如趕緊用完，免得身懷靈氣讓這個藥王懷疑。”
牛頭三歎了口氣道：“你現在小心多了！要是在獸園，你肯定會大幹一場了。畢竟我們現在的底牌也不少，有龍刃，有麒麟。你是怕給陽天造成麻煩吧？”
陽紅衛承認道：“我隻能醒來三天，還是穩妥些比較合适。”說完一個俯沖，如同一支利箭一樣紮向地面，在堪堪碰到大地的時候，唰地又飛了起來。
牛頭三埋怨道：“你要吓死我嗎？看來這身體還是給陽天保險點，你太喜歡刺激了。”
陽紅衛哈哈大笑道：“你不知道我都悶了這些年了，天天惡夢連連，都快郁悶死了，今天要好好放松一下。”
牛頭三提醒道：“快到這個空間邊緣看看，将來對咱們理解空間法則有所幫助。”
陽紅衛控制着飛翔的身體，時而盤旋，時而翻滾，時而俯沖，時而翺翔，時而落在地面采摘藥材，時而在空間邊界試探空間的奧秘……在榨盡最後一絲酒靈氣後，陽紅衛落在了起飛的地方。
牛頭三忍不住問道：“怎麼樣？對空間法則有什麼感悟嗎？”
陽紅衛沉思半晌道：“我剛才觸摸到這個空間的壁壘，有所感悟。空間的法則首先是‘空’。如同一個泡泡一樣，如何把外界的‘空’裝到泡泡中的‘空’。然後是‘間’，這個‘間’其實就是時間，也就是如何讓泡泡的‘空’保持下去。不能剛吹起泡泡就破滅了。”
牛頭三愕然道：“這麼說空間和時間是相對統一的？”
陽紅衛點頭道：“可以說空間和時間是相伴相生的，沒有時間，就沒有空間。同樣，沒有空間也就沒有時間。為什麼在夢中沒有空間和時間的感覺呢？隻有狀态和關系。我估計夢魇功練習到最後，就會在夢中形成空間和時間。那時候，就掌握了時間和空間的法則了。”
牛頭三信心大增道：“這還差不多，要不然咱們可白白受了這麼多苦。這個夢魇功太磨人了。”
正說話間，幾個老藥農都醒了，走出了木屋，見到陽紅衛站在外面，招呼道：“畢竟是年輕人呀！走了這麼長的山路，醒得還這麼早。咱們現在就去見藥王大人。”
陽紅衛有些緊張地問道：“藥王大人兇不兇？他會給我什麼好處呢？”
滿臉皺紋的老藥農安慰道：“藥王大人長得有些吓人，不過人很好，說過的話一定會辦到。”
陽紅衛好奇地問道：“他是怎麼喝血的？”
老藥農面無表情地說道：“就是用他的嘴吸血呀，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你現在想好要什麼東西，别一會抓瞎。”
陽紅衛見老藥農不願意多說，也就不問了，跟着老藥農進了宮門之中。由于尋常人無法進入此界，所以宮門都沒有把守的士兵。
宮牆内是一片青石闆鋪就的地面，左側是一片被圍起來的藥園，散發着一種迷人的藥香，右面是一個池塘，池塘中也開滿了各種奇怪的花朵，估計也是一個水培藥物的地方。正中有一座大殿，大殿後面錯落着很多小宮殿。
陽紅衛好奇地觀察宮牆内的風景，忍不住問道：“這些宮殿中都住着人嗎？”
老藥農搖頭道：“那裡面都是培養的藥材，我們就在白雲殿伺候甲香苗。”
陽紅衛掃視一番，粗略一數，有十幾座殿堂，看來裡面種植的都是珍貴藥材，惹得他十分好奇。
老藥農絮絮叨叨地說：“這些藥材可不是外面草地上自然生長的藥材，雖然那些草地上的藥材對普通人來說十分珍貴，但是對藥王大人來說，那些藥材都是廢柴，這宮牆内的藥材才是他的心血。”
陽紅衛央求道：“要不咱們先到各殿去看看藥材？然後再去見藥王大人？”
老藥農把頭搖得象撥浪鼓一樣，否決這個提議，并警告道：“你再不見藥王就該遭天雷劈了。”
陽紅衛當然知道這個道理，進入營造的空間内，若沒有得到空間主人的同意，那空間自然會産生排異反應，也就是被雷劈。
所以陽紅衛隻好先跟着老藥農來到第一個大殿中拜見藥王大人。
大殿中異常幽暗，走在光滑的玉石鋪就的地面上，傳出腳步的回音，氣氛有些恐怖。幾個老藥農似乎也特别緊張，并把這種緊張成功地傳染給了陽紅衛。
在外面看着大殿并不大，但是走進來卻發現，這個大殿的空間自成一體，通道特别的長，遠遠看見前面有一座高台，走了三炷香的功夫才到了高台前。
高台分為三級，第一級上站着十幾個衣着華麗的老頭，第二級上站着兩對童男童女，第三級上擺放了一張烏木短塌。
短塌上蹲着一個精瘦的家夥，光頭紅眼，鷹鼻尖嘴。
陽紅衛倒吸一口冷氣，忍不住對牛頭三說道：“這麼醜的人，還真是少見。”
牛頭三嬉笑道：“這裡是還沒進化完的半獸之界，你要多淡定！”
陽紅衛歎了口氣道：“看來咱們這副嘴臉也不太英俊！”
牛頭三抱怨道：“你想甩手不幹了？我光顧着調解身體的柔韌性和堅固性，哪裡還能顧得上管臉面呀！肯定是一張标準的狼臉。”
陽紅衛叮囑道：“如果有機會的話，還是換一張漂亮的國字臉吧。”
牛頭三冷哼道：“咱們幹得都是提着腦袋的事，臉長得再好看也沒有用，别人要殺你，不會因為你長的帥就不殺你了。萬一碰上一個長得跟上面蹲着的那人一樣，他看你長的帥，說不定因為帥過了他，而引起他的嫉妒，更容易遭受毒手呢。”
兩個人在體内說話間，外界有了動靜。一陣嗡嗡聲響起，第二層的一個身穿綠衣的童男嫩聲嫩氣地說道：“吳老二，你怎麼帶了一個外人進入藥王穹了？”
那個滿臉皺紋的老藥農慌忙回禀道：“這個人喝了一壇稠酒，血酒濃度非同一般。我估計對藥王大人有些用途，所以帶他進入藥王穹。”
那綠衣童男轉頭對蹲着的光頭醜人發出一陣嗡嗡之聲。
陽紅衛剛才和牛頭三聊天沒注意嗡嗡之聲，這次則專心聽聞，很快就聽懂了嗡嗡之意。
原來這個綠衣童男是把高山語翻譯成那個光頭醜人的嗡嗡語。看來這個光頭醜男就是老藥農所說的藥王大人了。
藥王皺着眉頭嗡嗡說道：“帶這個毛多的醜人上來。”
陽紅衛郁悶地心想：“看來審美觀不同，美醜還真不好定論呢！我在狼人中還算英俊的。在這個家夥的眼裡就成了毛多的醜人。”
那綠衣童男立刻讓吳老二把陽紅衛帶了上來。
藥王眯着眼睛看了看陽紅衛，輕笑道：“此人的血氣倒是很足，經過一日一夜的行走，倒也化解了不少稠酒的沖勁，你們做得不錯。賞賜你們一人一顆化酒丸，讓你們消解稠酒的勁道，年輕十歲。”
綠衣童男有些興奮地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吳老二等人，這幾個老藥農驚喜地慌忙跪倒，叩謝藥王的賞賜。
一個綠衣童女從身後一個藥籃中取出了幾顆化酒丸，走到高台下，給吳老二等人一人一顆。
吳老二當即就服下了此藥，因為他們知道趁着酒勁沒有消散，越早吃，對身體的幫助越大。
剛一服下此藥，吳老二等人臉上就映出紅色，汗水滾滾而下，接着發出痛苦的呻吟，身上的衣服也被汗水透濕，如同從水中撈出來一樣。片刻後，這幾個老藥農的臉色已經通紅，如同燒熱的烙鐵一般，身上的汗水，開始蒸發成白霧。
一層上站着幾個熟識的老頭，紛紛下了高台，從旁邊的一個池子中舀出水來，遞給這幾個老藥農喝。
幾個老藥農來不及說謝，咕咚咚地就把水瓢中的泉水一飲而盡。旁人趕忙又幫他們去舀水。
喝完水後的老藥農，把喝下的水又變成了汗汽排出，帶走了身體中的一些毒素。
五柱香後，老藥農們恢複了正常，從外表看起來他們似乎年輕了十歲。
陽紅衛驚異地看着這情景，心想：“這還真是返老還童的神藥呢！等會我也偷他一顆化酒丹。”
這時，藥王又說道：“雖然吳老二帶回了高級血酒，但是沒有提前通報就直接把外人帶進藥王穹，還是要處罰十道驚魂鞭。”說完後，那個綠衣童男不再翻譯，而是由另一個紅衣童男開始翻譯了。
吳老二見紅衣童男開始說話，當即臉色煞白，跪倒在地求饒道：“這個狼人是前來與城主和談的人。他身懷使命，我們恐怕他酒醒之後就逃離，所以來不及事先禀報。還請藥王大人體諒我等當時的心思。”台上的老人也都紛紛求情。
藥王沉吟半晌道：“諒你們立功心切，酌情受三鞭吧！”
早有紅衣童女手握一條通紅的鞭子走了下來，吳老二等人驚恐地站在原地，索索發抖。
童女站在一層台階上，沖吳老二等人一揚鞭子，“啪”的一聲脆響，一道紅色的鞭芒立刻憑空閃現，瞬間變成了幾條紅色的小蛇模樣，一人一條纏住幾個藥農的身上。
這些老藥農頓時哀嚎起來，似乎經受了極大的痛楚，眼睛立刻血紅，鼻孔和嘴角都有血色冒出。
緊接着紅衣童女又甩出兩鞭子，老藥農們萎靡在地，如同被抽了筋一樣，癱軟成一堆。
藥王不理他們，對陽紅衛說道：“他們跟你說了這裡的規矩嗎？”
陽紅衛假裝聽不懂，等着童男的翻譯。
這次是綠衣童男翻譯出來，陽紅衛用高山語說道：“不知道！”
藥王皺着眉頭質問道：“吳老二！你是誘騙他上來的？如此不懂規矩！”
紅衣童男把這憤怒的話翻譯過去。
吳老二喘着粗氣道：“對他們山下人來說，能侍奉在藥王身邊已經是極大的榮幸了，我就是不說，他也肯定願意上山的。”
藥王聽了翻譯，微微點頭道：“算你吳老二會說話！一天也隻能處罰你一次，要不然你還要挨三鞭子。那你們現在告訴這個生人這裡的規矩。”
綠衣童男立刻對陽紅衛說道：“我給你說說這裡的規矩。這裡是藥王穹，進了裡面就不準再出去了。”
陽紅衛當即就說道：“不行，我在外界還有事呢。”
綠衣童男有些惱怒地說道：“你還沒聽我說完呢，别着急打斷我的話。”
陽紅衛淡定地說道：“不管你說出大天來，我還是要離開此地。”
綠衣童男狠狠瞪了陽紅衛一眼，把他的話翻譯給了藥王。
藥王皺着眉頭說道：“先讓底下人都散了，我們再商量。”
紅衣童男立刻把台下的老頭和吳老二等人打發走，然後對藥王嗡嗡建議道：“對付這等冥頑不化的山下人，不必客氣，吸收了他的血藥，然後把他趕下山去。”
藥王怒斥道：“你身為罰惡童子，怎麼能破壞規矩呢？去給我種藥去。”
紅衣童男吓壞了，趕忙跪下求饒道：“藥王爺爺，我錯了！請您饒過我吧！”另外三個小家夥也都一同求情。
藥王皺着眉頭說道：“沒有規矩，不成方圓！以後不準再說沒規矩的話了。這次就饒了你。這個人要想下山，那就按照原來定的規矩辦。告訴他下山的規矩。”
綠衣童男慌忙給陽紅衛說道：“你要想下山也不是不可以，必須獨過萬蛇窟。”
陽紅衛郁悶道：“我白白讓藥王喝了血酒，你們還這樣攔我？也太不講道理了。”
綠衣童男辯解道：“你能不能别打斷我！我還沒說你進入藥王穹的好處呢。進到這裡，你至少可以活三百歲，甚至能活到五百歲。喝的是仙泉水，吃的是野味，根本不用考慮生存的問題，你何樂而不為呢？”
陽紅衛聳聳肩道：“日複一日地做一件事，我沒有那麼大的耐性。我還是下山吧！”
綠衣童男臉色難看地說道：“這麼好的生活你不要，看來你是要尋死呀！萬蛇窟裡面有無數條蛇，洞窟長達十裡，你穿過蛇窟就到山下了。”
陽紅衛撓頭道：“我喝些雄黃酒，那些蛇自然就不敢咬我了！快說什麼時候喝我的血？我着急要走呢！”
綠衣童男輕笑道：“這一點你倒是挺大方的，藥王不會占你的便宜。你說說要什麼好處呢？藥王可以答應你三項好處。”
陽紅衛驚喜道：“這麼多好處？那我第一項就讓他安全送我下山吧！”
綠衣童男搖頭道：“藥王大人不會離開這個高台的，他隻能在此活動。也就是說，隻能給你三個東西，并不能幫你去做什麼事。”
陽紅衛隻好退而求其次道：“那就給我一顆補血丹，一顆驅蛇丸。”
綠衣童男把這話翻譯給了藥王，藥王點頭應允道：“還有一個要求呢？”
陽紅衛眼珠一轉道：“還有就是所有藥材的種植術和種子。”
綠衣童男臉色一沉，不過還是把這話翻譯給了藥王。
藥王哈哈一笑道：“種植術可以給他謄寫一份，但是藥種隻能給他十顆，讓他先去挑吧！挑完後，你們帶他洗個澡，然後吃一頓好飯，等氣血平和後，再帶他過來。”
綠衣童子趕忙按照吩咐，給了陽紅衛一顆紅色的補血丹丸，一顆藍色的丹丸是驅蛇丹，然後說道：“這顆補血丹就不用說了，就算你還剩一滴血，也能把你的血補滿。這顆藍色的驅蛇丹，隻能祛除九成的蛇，還有一成的蛇不怕此丹，你要過萬蛇窟還需要一些勇氣和運氣，碰見那幾條蛇王，我估計是過不去的，你很可能會葬身在其中。”
陽紅衛無畏地說道：“沒關系！過不去就是我命該如此，您不用替我擔心。剩下的要求呢？”
綠衣童子接着說道：“那你就跟我們走吧，先去藥種殿取十粒藥種，然後咱們去吃飯洗澡。”
陽紅衛大喜道：“每種藥材都取十粒種子？”
紅衣童子嗤笑道：“想什麼美事呢？仙藥怎麼能讓你們山下人所得？給你十粒種子就不錯了。”
陽紅衛郁悶道：“那種植術呢？”
綠衣童子點頭道：“種植術倒是可以讓你謄寫一份。正好也在藥種殿呢，可以一并完成。”
陽紅衛趕忙要求道：“那我們可否先看種植術，然後再去取藥種呢？”
紅衣童子不耐煩地說道：“無所謂，你想先幹什麼都由你決定。”
陽紅衛不敢再談條件了，默默地跟着四個童子出了藥王殿，向東北方向的藥種殿走去。
路上看見各種藥圃，種植着各種靈花異草，氣味芬芳，聞上去精神大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