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軒之所以這麼問,隻是想找個話題聊天,讓司機大叔放松放松心情,拉近二人的關系。..
“我和老婆啊……”司機大叔挑了挑眉略微沉思了一會兒後,嘴唇輕輕蠕動像是默念着數數一般,好半響後才展顔笑了出來,說:“我們結婚已經有28年,快三十個年頭了!”
“這麼久。”陸軒睫毛挑了下,略顯得詫異地開口說道。
中年大叔看起來隻有四十來歲出頭的那樣子,且他剛才也說了20歲開出租車,如今是第二十三個年頭,怎麼也是四十三歲才對啊,何來的結婚28年呢!
“我十五歲就結婚了。”司機大叔欣然一笑,略顯得得意的那樣子。
這年頭物質沖擊實在是太大了,真不像以前一樣睡了就可以在一起一輩子,就算結婚十幾年了在出/軌、離婚都有可能,能在一起二十八年的婚姻确實值得炫耀和得意的。
“難怪。”陸軒笑了笑,答:“老一輩結婚都比較早,怪不得大叔能和是嬸嬸二十八個年頭了。”
“是啊。你不知道我們那個年代的人發育得都比較早,書也沒讀多少天小小年紀就出來幹活,七八歲從地裡挑一百斤玉米回來的正常事。做父母最關心的就是孩子的婚姻大事,基本小時候的玩伴十二三歲就戀愛,十五歲也該結婚湊在一對了,要是超過十六七還沒有結婚,那父母得着急了,天天督促趕緊找個對象,嘴皮子都要磨破了。”司機大叔想起往事,不由一陣感慨着。
“确實。”陸軒點了點頭,附和說:“現在也是一樣,基本在農村十三歲左右上初中就開始談戀愛了,十六七歲父母就間接或直接的給留意對象了,達到國家規定22歲男性結婚還沒有讨到老婆和有對象,父母那叫一個十萬火急啊!”
“是啊。”司機大叔一陣感歎,很是無奈地開口說:“我兒子今年也25歲和你差不多大了,沒談對象處/女朋友,可把我給氣死了,天天跟那小子吃飯恨不得把飯碗砸到他腦袋去。你說這麼大一個人腦子怎麼不開竅呢?再過幾年,想要在處個對象那可就難了!”
司機大叔這麼說着,卻沒想到自己年輕的時候,也被父母這麼逼着,真是不知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啊!
“呵呵。”陸軒隻是笑笑沒有評論,社會上每個階級的人,都會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有錢人不懂貧民,貧民也不不知道富人。
“唉!”
司機大叔重重歎了一口氣,蹦出了一句能流傳千古的話音,道:“古時候最着急的就是處對象,也就是房/事。現在最着急的就是買房,沒房就沒用對象,也是房/事。我們男人啊,無論生活在哪個年代,永遠脫離不了房/事的困擾。”
聽聞司機大叔說了這麼一番話,陸軒就知道他是一個有故事的人了,問:“大叔,你們沒有買房吧?”
“别提了,一提就傷心和滿肚子的火氣。”提及房子,司機大叔就一臉憔悴的開口說道:“原本我們是四環郊區的一村民,後來征地征服補貼了100萬,當時尋思着兩百萬不錯了,反正就個郊區農村,誰知道現在發展到市區,随便一套房都七八百萬了。誰知道我特麼犯賤拿去做生意,租了個店面弄了個車子配件批發,誰知道這麼多年下來,賺的錢還不夠買一套房,真是氣死我了!”
“平日吃吃喝喝孩子又要上學,政府當年給的就剩下三十萬不到,連首付都不夠,我真是腸子都悔青了,當時我能首付買四套房,現在就是幾千萬身家,還怕我兒子沒媳婦?恐怕娃都會打醬油了!”司機大叔說道。
陸軒微微笑了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辛酸故事,特别住在北上廣這裡的民衆,最心酸的事情莫過于房價了。
他沒有回應這些事情,默不作聲從口袋裡面拿出了幾萬塊錢,說:“這些錢你拿着,幫我做點事怎麼樣?”
“啥”
中年大叔見幾萬塊紅彤彤的毛爺爺,頓時就楞了,手臂發顫差點又讓車子跑偏,幸好被陸軒及時制止了。
“你……你想讓我做什麼?我告訴……告訴,違法的事情我可不幹。”司機大叔畢竟是過來人,很快就反應了過來,語氣緊張而又發顫地開口詢問道。
天底下沒有白掉的餡餅,隻有等着跳下去的陷阱。
可能有些人見到幾萬塊錢會砰然心動,那可是一個普通人家一年的薪水啊,有時一個人打工一年省吃儉用,都存不到三萬塊錢。
不過在北上廣深這種見過世面的人眼中,幾萬塊錢真不算什麼,還不夠買一平米的衛生間呢,住個30平米的單間就要四千塊了。
大城市的人世面也比較廣,知道當别人突然給你好處的時候,那一定是需要幹什麼壞事了,好事誰會給你這麼多錢,腦子進水了嗎?
“别激動,我不是叫你去幹壞事的,再者你看我這樣,像壞人嗎?”陸軒一臉正色和司機大叔解釋,希望能盡快安撫他的情緒,不讓兩百米外的冰雪蜘蛛察覺有異樣。
她不想讓陸軒察覺做了如此多僞裝,那陸軒也幹脆裝作沒發現好了。
“不是幹壞事,你給我這麼多錢幹什麼?”司機大叔不解問。
“就撞個車制造個車禍而已。”陸軒随口應了聲,為了讓大叔保持好心态别一驚一乍的,他又快速補充了句,“放心,我讓你撞車而不是撞人,隻是讓它車子受損就夠了。”
“撞車?”
司機大叔一手握着方向盤,一手撓了撓腦袋,滿是不解地喃喃嘀咕道:“這好端端的撞什麼車?是哪部車?前面那部保時捷911嗎?”
大叔一看就知道陸軒不是普通之人,光是身上穿的衣服布料就夠普通人吃一年了,認為撞車肯定和車主人有仇,仔細瞧瞧附近隻有那部保時捷最名貴了。
“不是。”
陸軒搖了搖頭,緊接着說:“是一部豐田卡羅拉,在你後面兩百米,中間隔着幾部車,同一條車道上,你現在後視鏡是看不到的。”
“卧靠,那你是怎麼知道的?”一聽後視鏡都看不到後面的那部車,司機大叔略顯得吃驚的詢問道。
“秘密。”陸軒隻是笑笑随口說了一句。
司機大叔也識趣的沒有在問,看了前方車距,又看了那幾堆紅彤彤的毛爺爺,眸中亮芒一閃而過,故作鎮定的那樣子淡淡道:“你要知道我們盛京人是最遵紀守法的了,錢的誘/惑力雖大,可有命拿也有命花才行。京城電子眼、攝像頭遍布堪稱天羅地網,每部車子事發前的一舉一動他都了解得一清二楚,要是被拍到了,我這車子白白損壞了還不說,還要進去蹲幾年牢房。”
“行了,這錢也不少了,你這跑出租的桑塔納現在賣出去也就一兩萬,再者車壞了還有保險公司賠,這些都是你純賺的,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陸軒淡淡笑了笑,他知道司機大叔砰然心動了,隻是嫌價錢太低讨價還價而已。
“加一萬。”司機大叔見陸軒這麼說,也沒有在裝模作樣、欲迎還拒的談價,就直接說出了他的心理價位。
陸軒看到這樣心裡淡笑了一下,覺得這大叔真的夠可以的,想來是真的太缺錢或者想給兒子湊首付錢,然後讨個媳婦來生娃抱孫子了吧!
不然的話,他怎麼聽到撞個豐田卡羅拉,連車子主人的身份、社會背景問都不問一下,就特麼想幹了。
不過想車禍這種情況社會背景要來也沒用,你特麼是某某市委的兒子,車禍了就敢叫嚣嗎?還不得乖乖等交警和叫保險過來出來,一但暴露身份的欺負人,被圍觀群衆曝光到網絡,那真是死都不知道怎麼死,誰來了都救不了。
要知道,這可是法制社會,是法制社會,是法制社會!
“行。”
陸軒也沒有多說什麼,又從口袋裡面掏出來了一疊錢,很是爽快的就答應了下來。
司機大叔怕陸軒會後悔一般,連忙将錢全部拿了過來放到駕駛位車門的儲物櫃裡,緊接臉不紅心不跳地開口詢問道:“說吧要怎麼撞?撞到保險杠脫落,還是車頭凹進去,還是讓人稍稍有點輕傷,甚至是重傷?”
司機大叔似乎意識到自己說多了,又或者覺得虧了,讪讪的笑了笑,道:“重傷的話要加五萬,剛才收的隻是訂金而已。”
“哼。”
陸軒淡笑了一聲,輕輕回應說:“重傷就不用了,隻需要讓它喪失繼續行駛的能力,最好能讓車子側翻,讓後排座的人打不開車門就行了。”
“這沒問題,找個合适的機會,我保證按照你說的撞個人仰馬翻,絕對不會鬧出人命來。”司機大叔一隻手握了握方向盤,另一隻拍拍兇膛的說着,一副信心十足的那樣子。
顯然剛才拿的那些錢,就是興奮劑啊,一下子像給他打了雞血一般。
“你不是說沒出過車禍嗎?怎麼這麼有把握?可别又什麼差錯了啊!”陸軒疑聲地詢問道。
司機大叔一聽頓時不好意思的讪讪的笑了笑,說:“常在河邊走那能不濕鞋啊?你去問那些開過十年以上的出租車司機,誰沒有出過車禍啊?甚至很多老司機都知道修車貴,看到路上出現不遵守規矩的新手司機,就故意制造事故對方全責。或者保險杠快換了,路上遇到一個加塞的就撞上去讓對方賠錢,這麼多年下來,力度和技術早就爐火純青了。”
“呵呵。”陸軒隻是笑了笑,并沒有多說什麼,道:“你後面第五輛車,一部白色卡羅拉,你想辦法慢慢讓對方靠近,或者讓它超越,在猛地撞上它就行了。記住,按照你正常行車狀态來,千萬别故意接近和變道!”
要是能自己開車不怕冰雪蜘蛛識破的話,陸軒早就打暈司機大叔,自己這麼幹了。
“沒問題。”司機大叔拍了拍兇膛的保證道。
“前方左拐那個彎,到時候你通過後視鏡看,就能見到那部車子了。”陸軒出聲提醒道。
司機大叔點點頭照做了,在前方那個左拐彎中的時候,後視鏡終于出現了那部白色的豐田卡羅拉英子,其中有中間的五部車子有兩部車在這個路口掉頭了,也就是雙方隻間隔了三部車子而已。
下一個路口,又有一部車子掉頭,雙方間隔隻剩下兩部車子而已。
“不要放慢速度,跟着前車均速行駛,也不要變道等後車上來側面撞,就當做不知道後面有那部車就行了。”雙方距離越來越近,也更好下手了,但陸軒害怕司機大叔過于求急反而暴露了,故而命令了一聲。
那部卡羅拉的後排座上,冰雪蜘蛛還是姿态優雅、面無波瀾坐在車上,假裝看着車窗外風景車前車的那樣子,跟一個普通乘客沒有什麼區别。
看來,她并沒有知道陸軒已經發現了自己,也沒看出有什麼異端。
這時候,後方有一部車要向右變道靠近行駛,想來目的地就在這附近,要準備靠邊停車了。
雙方之間的間隔,隻剩下一部車的距離而已,那是一部大衆高爾夫,車身比較低,絲毫不影響後方車子看到前面車子的視線。
也就是說,冰雪蜘蛛能徹底看到陸軒車子動靜,也更容易分辨出蛛絲馬迹來。
“近了,别慌了陣腳啊。”陸軒提醒司機大叔道,距離他的計劃就差撞擊這麼一步了。
“放心,我會做好的。”司機大叔淡淡回答,讓陸軒心理稍稍放松了下來。
司機大叔也實在,收了錢以後也不問陸軒什麼身份,或者對方車上坐着的是什麼人了,可能真是對撞擊技術太過于自信了吧。
有那麼一群人就靠撞車騙保險,撞擊力度讓人受多重的傷他們都能把握。也有些老司機,看到車子前後有剮蹭修車太貴,專門路上找那些不守規矩的人撞擊騙錢。
司機大叔這樣的老鳥,不知道多少菜鳥死在了他手上。
“嗒嗒嗒”
這時候,後面的高爾夫打起了左轉向燈要進入左邊車道,看來不是要變道,就是要趁機找空位超車。
那麼,兩部當事人車子,中間就沒有什麼間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