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頻 溫僖貴妃傳

第六十二章 苦梅清喜添嫡長孫

溫僖貴妃傳 李叙桦 2313 2024-01-31 01:01

  雅卉見四周沒了人,方問:“主子真要擡舉郭絡羅常在?”

  佟貴妃唇角彎彎,點一點頭:“這是自然,不然何必巴巴兒跑這一遭。”

  她擡起手,端詳着日光下越鮮紅的染了鳳仙花汁的指甲,慵懶淡笑:“她倒着實說的不錯,隻要宜嫔在一日,她就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備用棋子罷了,郭絡羅家絕不會花氣力擡舉她一個庶女?瞧宜嫔那樣子,是斷不能容下她的,她不依靠着本宮,又能如何!”

  “主子說的極是,”雅卉也以為然,隻是不免生出一絲憂慮:“郭絡羅常在雖顔色不錯,隻是前頭有個烏雅氏在,郭絡羅常在怕是難過烏雅氏的寵愛了。”

  佟貴妃唇角翹着,呵笑道:“我要她過烏雅氏做什麼?隻要能分走她的寵愛也就是了。再說了,這後宮中從來不缺顔色好的女人,一個不成,本宮就捧兩個,遲早叫烏雅氏知道,本宮怎麼把她送上去的,就能怎麼把她拉下來。”

  雅卉見她眸中閃過一絲厲色,不覺微微打了個寒噤,她望着眼前頗有幾分心計之人,隐隐覺得,自家主子變成了另一個人……

  一片春愁待酒澆,江上舟搖,樓上簾招。秋娘渡與泰娘橋,風又飄飄,雨又蕭蕭。

  何日歸家洗客袍?銀字笙調,心字香燒。流光容易把人抛,紅了櫻桃,綠了芭蕉。

  本是支一剪梅,無奈荒涼的調子,卻多兩寸溫暖柔和意,直讓人心思也随甜柔的琴聲清甯歸塵。

  覺羅氏斜倚在涼亭中的塌上,湘竹榻上隻鋪了一層芙蓉簟,清風拂過石桌上擺着的新鮮枇杷、楊梅、生梨熟杏,鼻端漾起清氣蜜香,雙耳聞聽古琴之清越雅音,好不惬意。

  鞠春持了柄象牙編絲玉堂富貴宮扇輕輕扇着風,見六格格閑坐桌後,一襲淡青珠衣、白紗腰裙,素手弄朱弦,說不出的雅緻清新。

  一曲罷,餘音袅袅散去,容悅怕覺羅氏睡着驚了風,細聲将她喚起:“可是困了,這便回去吧?”

  覺羅氏新睡方起,人也有些慵懶,笑道:“原本我額娘隻教我看賬持家,說這些兒女情長的靡靡之音無用,今兒聽了姐姐彈奏,才知古人聞弦知雅果然是有道理的。”

  容悅擡手,叫清蓮拿舊錦鑲嵌蚌珠的琴囊将琴收起,柔聲道:“琴音如心音,心弦有波,琴聲亦不甯。額娘說,女孩兒家,藝多不壓身,那會子又沒旁的事,才學着玩的……”

  再後來還是盧氏調教有方,想起如今天人永隔,不由惦記富哥兒如今是否安好?

  覺羅氏見她神色稍落寞,便猜她想起慈母,岔開話題道:“這枇杷甚是新鮮,我才吃了覺得不錯,姐姐嘗嘗。”

  容悅點頭,撿起一枚橙黃色的枇杷果在手,細細剝去皮,入口清新甘甜。

  轉眼卻見,和萱興興頭頭地提着裙角拾級而上,請了個雙安禀報:“格格猜怎麼着,剛我去二門處吩咐燃燈古佛誕辰日去寺裡燒香的事兒,正好見秦管事打人來說,富察家的燕琳格格派人送了十幾箱子東西回京來,其中有一箱給格格的,我已使了幾個粗壯的婆子去擡回院子裡去了。”

  容悅也喜道:“燕琳姐姐可有信兒帶回來?”

  和萱掩口笑道:“格格真是料事如神,正有一封呢。”說着從素色繡折枝海棠的羅袖中抽出一封書信來。

  容悅忙打開來上下浏覽一遍,笑說:“燕琳姐姐信上說,吳賊遭天譴,南邊大局已定,原打算回來省親,隻是目下還有許多流竄的亂軍匪類,路上不大安甯,姐夫不放心,隻好再等一陣子等南邊大定了才好一道回來呢。”

  覺羅氏念了聲佛道:“這樣說,到底是天下太平……”話音未落,隻覺腹部傳來淅淅瀝瀝斷斷續續的抽痛,不由雙手拖住隆起的肚子。

  容悅也看了過來,見她不住呼吸深長,怕她就要臨盆,忙命丫鬟去叫婆子來,将她擡回原本預備下的産房。

  原先的穩婆也一概是全的,覺羅氏入夜開始作,第二日淩晨生了個六斤重的兒子。

  因在國孝裡,也隻有幾家相熟的來恭賀法喀弄璋之喜。

  小少爺取名哈欽,滿語有快樂吉慶的意思,本是鈕钴祿府長孫,自然希望他能得祥瑞籠罩。漢語名字取一個喆字,同樣也是祈求吉祥的名字。

  家中添丁,容悅少不得又把心思又挪到哈欽身上,每日裡看顧着牙牙學語的嬰孩,時間打的倒也快。

  小嬰兒讨人喜歡起來那叫一個可愛,讨人厭的時候同樣不含糊,法喀隻看了兩日新鮮,便被孩子成日成夜的啼哭,吵得心煩不已,一度提出将孩子養在容悅處。

  覺羅氏哪裡舍得,容悅也怪他胡說,隻笑說:“若将來有個十個八個的,着實看顧不過來推給我也就罷了,隻這一個,休想就甩手給我。”

  覺羅氏聽見這話才松了口氣,法喀則負氣甩身出府去。

  容悅隻好安慰覺羅氏兩句,覺羅氏有子萬事足,姑嫂二人笑笑罷了。

  直到将哈欽哄睡了,容悅才回木蘭閣去。

  覺羅氏初為人母,看顧孩子也不甚得法,忙了一整日,這會子便要拖着疲倦的身要去梳洗,便有小丫鬟來禀報說:“爺叫來告知太太,晚上就睡在外書房了,讓您早些安置,不必等他。”

  覺羅氏不禁擡手揉着後頸,丫鬟鞠春眼尖,上前為她捏肩膀放松。

  “都誰在跟前伺候?”覺羅氏問。

  那小丫頭欲言又止,呐呐不言。

  覺羅氏心中敞亮,丈夫本就是那樣的人,況憋了這麼久,極是不易了,就由着他這一兩日,待富哥兒大些了再作打算,想到這揮手叫那丫鬟退下。

  卻說皇後殁後,鈕钴祿府失勢,原本對法喀百般逢迎的那起人自然轉了風頭,巴結起新近得寵得勢的佟家,法喀十分無聊,每日私下裡蓄養些歌舞伎取樂,有幾次孔嬷嬷看的緊,便幾乎要同孔嬷嬷翻臉。

  容悅訓斥過兩回,也無甚效果,也隻能極力拘束他,等哈欽滿周歲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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