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盟的新手試煉是一件每年都會發生一次,甚者兩三次的試煉,對于剛剛加入帝盟的新手來說,也是最為重要的一次試煉。
西域死寂之城,在所有異種流放之城中也算是比較耀眼的一個,從許多年開始裡面就不曾有生物存活。不管是動物亦或是人類,其中有的隻是無數的異種,和異種制造出來的活死人。
這樣的場地用來進行新手試煉再适合不過,雖然每一次都會有傷亡,但死的人并不多。
帝盟能夠确保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活着回來,而對于這些沒有接觸過異種的帝盟新人來說,進行這樣一次的新手試煉,接觸一下異種創造出來的活死人,确實是一次不錯的經曆。
至于異種,那是隻有死寂之城才會出現的霸主級生物,一般不會出現在外圍。
――然而事情總有意外――
今年的死寂之城試煉異常平靜,甚者都不見有活死人出沒。對于大多數新人來說,死寂之城的平靜,他們是幸運的。
天黑之前,還有不少人因為恐懼,被人嘲笑着離開。
直到大門關閉的那一刻,裡面勇敢的外圍試煉方才開始――結果卻誰也沒有意料到。
第二天城門在度打開之時,活着回來的不足...兩成。
......
‘砰’洛寒突然在睡夢中驚醒。
這又是什麼情況,自己竟然又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睡着了。
旁邊似乎很是吵鬧,不過這裡所在的這個地方,隻是眼睛有些疼,視線也很朦胧,看不到人。
“你醒了,我還以為要背你一路呢。”
正當洛寒要尋聲而起時,旁邊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洛寒皺了皺眉頭,望着他,有些茫然。
在他的面前,是一個身穿灰色長大褂的男人。樣貌也算普通,身材應該有鍛煉,顯得強壯,其肩膀上雕刻着古怪形狀的臂章,年齡應該已經過了三十,正值壯年。
“試煉就快要開始了,稍微準備一下吧。”
男人拍了拍洛寒的肩膀,笑道;“休息好了就去對面集合,我叫韓沖,是一名帝盟搜查官,這一次試煉的領隊。”
話音落下,韓沖從身上拿下來兩個幹糧放到洛寒面前,扭頭對着另外一邊走去。
“韓沖、、、搜查官。”口中嘟哝着。
洛寒定神望去,對面支起幾個篝火,燈火通明,在篝火的旁邊,站着一群年齡和他差不多的年輕男女。
年輕男女三五成群的站在一起,不時議論着,吵鬧着,場面很是沸騰。
想起來了,最後一刻自己想要出去,門卻關了,因為一天沒吃飯,最後反而在城門前暈倒了。現在的情況來看,自己是被當成是他們的人,給救回來了。
洛寒伸手拿過幹糧,嚼了一口,又苦又澀。
“各位,各位,都過來聽一聽。”韓沖的聲音再次傳來。
隻見他不知道何時已經站在了人群中間的一個用小石頭搭起來的石磊上。站在上面的他,比所有人都高一個頭,說出話的時候,能讓所有人一下子就找到他的位置。
“留下來的你們,都是今年試煉的對象,我很慶幸能夠看見這麼多人能夠留下來參加試煉。”韓沖敦厚的聲音,緩緩流淌進所有人的耳中。
其鼓勵般的聲音,讓得場内一些少年不由的挺起了腰杆。
“你們是幸運的,因為今年的死寂之城太過平靜,想當初我像你們這麼大的時候,進入死寂之城的那一夜,可真是驚魂。”韓沖無奈的搖了搖頭,叙述道;“那天晚上,異種制造出來的活死人不時出現,那些東西對現在的我雖然不成難度,但那個時候可真的吓死我了,所以我說,死寂之城今年這麼平靜,你們太幸運了。”
說着,他無奈的搖了搖頭;“如果幾年前的晚上,我們像你們現在這樣生火,還搭帳篷,那些活死人可一下就被吸引過來了。”
聞言,有的人不服的回道;“韓老師,你不能這麼說啊,往年都有五六個搜查官帶隊,今年就隻有你一個人帶隊,難不成這不算提升難度啊。”
“對啊、對啊、、”周圍一堆人複議。
吵鬧的聲音在營地裡面回蕩,洛寒一個人靠在牆壁嚼着幹糧。
百無聊賴的他,擡起頭,突然看見自己對面也坐着一個人。
少年身穿一件粗布衣,身材并不強壯,甚者有些瘦弱。他臉龐瘦削,棱角分明,皮膚病白,長長的頭發從額上垂到眉梢,遮蓋住了前額。黑暗之中,他的眼睛,散發着淡淡熒光色的光芒,靈氣十足。
“一群不怕死的。”
那少年望着場内熱火朝天的樣子,似回想起什麼,心有餘悸的冷哼一聲。
下一刻,他也看見了洛寒。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都有些驚訝。場内所有人都集合在韓沖的身邊,似乎隻有他們兩個人坐在了旁邊。
“你是暈倒的那個。”他突然開口。
“恩。”
洛寒點了點頭;“你怎麼不跟着他們過去。”
“像他們這樣張揚,遲早會出事。”少年緊了緊衣服回道。
“有韓沖在,而且他們說今年挺安全的。”洛寒回道
“今年的活死人确實很奇怪,他們好像在找什麼東西,不過死寂之城從來都不平靜,越是平靜就越是恐怖。至于依靠韓沖,還是算了。”少年無奈的搖了搖頭,看向洛寒;“認識一下,我叫奇妙。”
“洛寒。”言簡意赅的回了一句。
話音落下,洛寒已經扭過頭,對着遠處望去。
他們再找東西,找什麼東西...自己在森林裡面生活了二十八天,他們那個時候可就一直在我洞穴外活動,難不成和我有關。
有一天他們甚者還進去過,一開始自己以為進來的是人,不過現在看來是人的可能性不高,而且當初...想到這裡,洛寒摸了摸自己的胳膊,腦中突兀的浮現出了‘同類,我來找你了”這七個字。
“好了,各位,話我也就說這麼多了。”
韓沖的聲音再一次大了起來;“最後說一下試煉的宗旨,那就是,請你們...務必熬過這一晚。”
“是!韓老師。”
衆人志氣高昂的回道。
接下來的事情也是簡單,有的人在旁邊燒烤,有的人進帳篷裡面睡覺,有的人居然蹲着數螞蟻,怪不得韓沖那麼強調今年很安全,很幸運,這整得都跟出來郊遊沒兩樣了。
在洛寒身旁,稱為奇妙的少年和衆人的表現十分不同。即便下面玩得熱火朝天,他也恍若隔世一般的把眼睛瞪得渾圓,顯得十分警惕。
手上拿着還沒吃完的幹糧,洛寒嘴中吧啦吧啦的嚼着,眼睛眯成一條縫,已經快要睡着了。
“轟轟轟!”
突兀――遠處傳來了地動山搖的踐踏聲。
什麼動靜?
突如其來的動靜,讓得許多人側目。
遠處的山脈一片烏黑,什麼都看不到,隻是在那烏黑的山脈中,好似有無數飛鳥被驚得飛起,煞是古怪。
配合上死寂之城中沒有生命這個說法,現在突如其來的巨大動靜讓許多人不由自主的顫栗起來。
“是那個動靜?”洛寒蹭的一下站了起來。别人沒有見過,但這動靜洛寒幾乎每天晚上都要聽一次。
絕對是那個動靜,每天晚上都在自己洞口經過,甚者有一次來到自己的身邊,掀開自己的手臂,最後離去的時候,在山洞口留下‘同類,我來找你了’七個字,之後每天晚上都在洛寒山洞前經過。
一直以為是人,可今天中午看見他們遺留的痕迹,可讓人心有餘悸。
外面的動靜僅僅在場内掀起了一陣動靜,緊接着,許多篝火和帳篷都迅速的被拆解和撲滅。
看來并不是一群肆無忌憚的雛鳥,不過也并不經驗老道的成年人。
他們迅速的把東西拆解完後,都圍在那個韓沖的搜查官身邊,洛寒遠遠望去,那個韓沖的搜查官正小聲的囑咐着什麼,這一次聲音不大,洛寒聽不見。
此時,因篝火被熄滅的緣故,場面頓時一片烏黑,洛寒已經站起身來,口中的幹糧也一并的塞入口中。
動靜還不斷的傳來,和以往一樣。
“不對!”
洛寒眼孔驟縮。他突然發現那動靜竟然越來越接近,那絕對不是和以往一樣從他面前經過,而是有目标的前進,而目标正是...我這裡!
遠處聲音傳來一陣陣騷動,高大的樹木不時搖晃着。
動靜越來越大,對着隊伍越來越接近,然而在最後一刻,所有人都準備好應戰之時,聲音咋然而止。
“...”
所有人目光對着遠方望去,什麼也沒有發現。
“動靜怎麼不見了。”
“那是什麼東西?”
衆人一頭霧水盯着黑暗中,聲音多出了些許慌亂。
“可能是活死人之類的集體遷徙,大家不用慌。”
韓沖的高聲再次傳來;“活死人之類已經被我斬殺無數,他們隻是被異種賦予生命的行屍走肉,沒有靈智,對我來說,不值一提,若人數過多,你們躲在我身後便可。”
“韓沖,你真的擋得住嗎?”
洛寒身邊那個叫奇妙的少年突然開口;“你應該快點讓他們躲進山洞,或者是爬上樹,不然等那些怪物接近了,必然損失慘重。”
“奇妙,沒大沒小,應該稱他為韓老師。”一個少女立刻回道。
“少琪,你和她有什麼好說的,跟着韓老師就對了。”
下面的人,顯然沒有理會洛寒身旁,這名叫奇妙少年的話。
奇妙皺着眉頭,終于無奈歎了一口氣,坐回了原來的位置。
“喂,暈倒的那個,你不過來集合嗎?”韓沖沒有理會奇妙,或者是直接無視了奇妙,對着洛寒問道;“雖然我對付活死人沒有問題,但若是你們離我太遠,我兼顧不到你們,就要自己面對了。”
“不用了,我覺得他是對的。”洛寒摸索着下巴,淡淡道;“韓老師您雖然實力強勁,或許可以抵擋住很久,但雙拳難敵四手,若是數量多起來,難免考慮不到其他人的安全。”
好吧...洛寒的話剛剛說出來,所有人看洛寒的目光頓時都變了。
扭過頭和奇妙互視一眼,都是無奈的笑了笑。
下面的人重心都在韓沖身上,而且對于韓沖來說,普通的活死人或許真的見過許多次,對他來說不是什麼難度。
“我已經說過不用慌了,活死人之類沒有絲毫靈力,根本不入流。我本身實力已達化靈境界,殺他們如殺雞,來多少都一樣。”
韓沖神情變得有些不悅;“倒是你們兩個身上都沒有靈力,如果不過來,到時候出事,我可兼顧不了那麼遠。”
他此話充分表現出了對自己實力的自信,但也确實,對于他這種武者來說,活死人确實沒有任何好害怕的。
聽着韓沖的話,衆人扭頭看了洛寒和奇妙兩眼,就再次扭回頭去。對于兩個沒有靈氣的普通人,确實沒有什麼好說的。
好心開口,卻得到這種結果,洛寒自然不便再多說什麼,隻是此刻的他已經站起身,對着身後退了幾步。
漆黑的夜空下,他微微皺起了眉頭,疑惑着用鼻子嗅了嗅,這本應清晰的空氣中,竟然飄蕩着一股...腥臭味。
哪裡傳來的......
疑惑着擡起頭,洛寒眼睛微眯的看向人群。因為動靜消失的緣故,已經有一些人不怕死的點起火,黑暗中星星點點的火焰冒起來,更是襯托出夜晚的漆黑,洛寒在人群中搜索,掠過無數的少年少女,最後他的眼神直勾勾的定在了韓沖的身上。
“韓沖,你身後!”他爆喝道。
月夜下,倏然傳出尖銳爆喝聲,吸引過所有人的目光。
然而下一刻,衆人身後卻突兀傳來一陣‘噗嗤’的撕裂聲,如鈍器劈砍而出的聲音讓所有人臉色變得駭然。
一朵血花在夜空下悄然綻放。
待到衆人反應過來,扭過頭的之時,韓沖還站在原地...隻是頭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