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七僵在了地上,好一會兒,才點了點頭:“學生已經明白,老師是……”
“夠了,你明白在心裡就好,沒必要說出來!”江澈擺擺手,制止了他開口,目光落在其他學生上,緩緩地道:“自然有人會代替你回答這個問題。”
“下一個,鮑雲,站出來!”
被叫到名字的弟子,吓得心都要跳出來。
“知道蘇七明白什麼嗎?”江澈看着這個學生,笑淡着說道。
鮑雲全身寒氣打心裡頭直冒,結結巴巴道:“蘇七……蘇七,應該是想說……是我們在老師剛來的時候冒犯了老師,所以才……”
“孺子不可教……”江澈笑着道:“出招吧……”
“啪……”
鮑雲被江澈抽了一尺,哀嚎得退下。
“下一個!”
江澈又是随手點了一個學生,問了同樣的問題。
“不,不,不知道……”這個學生也隻能自認倒黴,他心想這老師也真是太古怪了,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自己又不是蘇七肚子裡的蟲,哪知道蘇七到底在想什麼。再說了,知道蘇七心裡想什麼,對修習武道又會有什麼幫助。
江澈不說話,冷冷笑着,直接又是一尺拍了過去。
“下一個,直接說吧!”
“不……”
“啪……”
江澈一連又抽了十幾個學生,都沒有一個能說讓他滿意的答案來。
最後的一個學生,是一個約十二、三歲,留有一襲長女,看上去長得清秀溫婉,并不像是一個修習武道,更多像大家閨秀的少女。
這個少女名為李婉清,是壬字班唯一一名修習古武的女學生。
“最後一個,出來吧!”江澈用伶師尺朝着那女學生指過去,緩緩地道。
這個女學生怯生生地站了出來,如同一頭瘦弱的小綿羊一般。
“說,蘇七到底明白什麼!”江澈笑盈盈地看着少女,那目光有些陰柔,如同一頭豺狼一般。
少女手抓着自己的衣角,磨蹭着走了出來,歪着腦袋,低聲嗡嗡地道:“老師,我,我覺得,老師的每一尺都是朝着我們出招的破綻打,因此老師有可能已經在指導我們武道,隻是我們卻茫然不知,蘇……蘇七同學應該也是這樣想。
說到這,李婉清不敢看江澈,隻能不自信地,可憐兮兮地朝蘇七的方向望過去。
蘇七攝于江澈之威,不敢有什麼表示。
“看來又是猜錯!”見蘇七沒有反應,李婉清心中一黯,垂下頭,哆哆索索着。
“李婉清……”江澈微微颔首,叫了一聲她的名字。
“學生在……”
“很好,你猜對了!”
“什麼,我……我猜對了?”李婉清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擡起頭看着江澈,一點也不自信地問。
“李婉清,我确實是這樣想,你說的并沒有錯!”蘇七見江澈點頭,連忙在一旁補充。
此言一出,在場的其他學生都怔住了,而李婉清呆了一下會,反應過來,從坐席地邊上拾起一柄古劍,穩住顫抖的身體,道:“老師,學生學的是古武劍法,請老師指教。”
江澈欣賞地看了她一眼,此女看出了端倪,卻沒有讓江澈饒她不打,而是主動請求指點,這份心性,已然不遜色于蘇七。
“很好,孺子可教……”江澈點了點頭,舉起了伶師尺。
“哐啷!”
李婉清拔劍出鞘,一道清亮的光芒如同靈蛇般直刺向江澈的兇口。
“啪!”的一聲,江澈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打算,毫不留情地一尺抽在了李婉清的香肩之上,打得她長劍脫手,肩骨欲碎。
“這招‘靈蛇出洞’講究的是出其不意,靈敏迅猛,你出其不意是出其不意,可是心意不堅,力道稍弱,迅猛不足,易被反客為主。”
江澈似是無情的看着李婉情,卻用心地指點她的不足:“你犯的是女子使劍的通病,既然使的是劍招,那就務必心無旁骛,一往無前,傾盡所有的劍意,否則最後受傷的一定是自己。”
“劍意?”李婉清望着掉在地上的長劍,怔怔失神。
“不錯!”
“再來!”李婉清抿着細唇,嬌叱一聲,拾起長劍,揚前一蕩,變化出一道劍影,橫掃向江澈。
“啪!”又一聲。
江澈一尺狠狠地打在李婉清的手腕,淡淡地道:“這招‘毒莽吐信’隻得其形,卻無其神……”
“隻得其形,卻無其神?”李婉清忍着痛楚喃喃自語。
“不妨和你說,你的劍招隻有形似卻無神,缺的就是劍意。劍意是什麼,每個習劍之人領悟出來未必一樣,也沒有優劣之分,所以為師也無法告訴你,你隻能尋找适合自己的劍意。”江澈一臉認真地道。
江澈其實早已參讀了所有學生修煉的功法,招式。由于他是在大學堂就參讀的,因此對壬字班所有學生修煉的功法,招式都可以做到倒背如流,再結合道目,完全可以一針見血的指點出不足。
“啪啪……”
又堅持了兩招,李婉清畢竟女兒身,終于還是堅持不住,倒在了地上,一時之間,是無法再起身了。
江澈懶懶得掃着這群學生,正打算收手離開。
不料竟然有幾個學生站了出來,齊聲道:“老師,我……我們還想求老師賜教。”
有蘇七和李婉清在先,現在大家都已經明白,江澈之所以每次來上課都打他們,實際上是在無言地指點他們武道上的破綻缺陷。
從别人口中說出來的話,遠沒有切膚之痛來得深刻,而且真正的武學,并非靠說靠想,永遠都是一招一式磨練出來。
“來吧!”江澈嘴角慢慢泛起一絲微笑。
“啪啪啪……”
最終,所有弟子被江澈又放倒了在地上,壬字班中一片哀嚎。
江澈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笑眯眯地道:“今天的課到這裡為止,不過你們依舊不能走。留在此好好想想,怎麼才能改正自己的不足,免得下堂課又被為師在同樣的地方打上一下。”
話罷,江澈負手離開,走向了教導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