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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一十四章 國王的暗殺計劃和瘋法師的求救信

終末之龍 聶九 4591 2024-01-31 00:59

  阿伊爾一時說不出話。

  他已經算是一個相當開明,手腕靈活的城主,但他到底是以謙遜守禮的要求被十分嚴格地培養起來的貴族,這種……不知該如何形容的手段,簡直讓他覺得他們才是邪惡的那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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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會……激怒他們嗎?”最後他幹巴巴地問出這一句。

  “激怒了又怎樣?”博雷納反問,“他們一直縮頭不出,才更令人擔心。”

  “可我們并沒有準備好吧?”阿伊爾還是憂心忡忡,“稍稍敷衍他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那隻是給了他動搖人心的機會,”博雷納說,“以及給了某些人動搖的機會。情況已經夠複雜,沒必要讓它更複雜。何況,我們固然沒有準備好,他們顯然也沒有,否則的話,就不會派出來這樣一個不知所謂的家夥,而是一聲不響地讓我們全滅在這裡,或者,在會談開始的當天突然出現,以絕對的力量震懾全場――當然,也有可能對方根本不在意我們想幹什麼,那家夥就是在内鬥裡被扔出來找死的,而他自己還蠢得根本意識不到。倘若是最後這種情況,反而可以留他一條命,讓他們繼續互咬也不錯。”

  埃德聽得一愣一愣的,幾乎有點跟不上。不得不說,作為一個不情不願登上王位的國王,博雷納也“長進”了不少。

  察覺到他帶着敬意的複雜視線,博雷納自得地抱起雙臂:“為了當好這個國王,我也是看了很多書的。”

  ――所以,你到底是看的什麼書?

  阿伊爾沒能把這個問題問出口,而最後的決定也不是他能做出的。算了算消息往來花費的時間,他不自覺地緊張起來。

  “沒關系。”博雷納表示,“你可以隻負責‘準備好向陽的房間,歡迎的宴會,以及戒備的利刃’那一部分,而‘摁死他’那部分,你就當做從來沒有聽說過吧。”

  阿伊爾沉默了很久,還是搖了搖頭。

  “可我已經聽到了。”他說,“如果我認同這樣的方式,必然不會讓您獨自行動,承擔所有風險和責任,況且,我……并不覺得這是最好的方法,雖然它聽起來十分……”

  他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于是博雷納笑眯眯地幫了他一把:“令人神清氣爽。”

  阿伊爾笑了起來:“的确如此。可是,首先,我得到的命令是‘提高戒備’,我可以服從,可以反對,卻不該陽奉陰違,而且,如果如您所說,這位萊威大人不過是來示威,暗地裡殺了他,隻會讓我們顯得毫無自信,甚至連這樣一個‘不知所謂’的人,都不敢讓他出現在維薩城。您說他的言辭或許會動搖人心……可即使您有能力讓誰也查不出他到底因何而死,一旦他死在來維薩城的路上,人們會自然而然地生出懷疑,而他身後的力量更不會放棄這個機會……這樣的懷疑,一樣會動搖人心,甚至更為危險。為何不讓他來,聽聽他到底想說什麼,看看他的神到底能給出怎樣的證明……以及,看看到底有誰,會真的因此而動搖?陛下,此刻會動搖的人,多半堅持不到最後,早一些看清,早做打算,不也一種選擇嗎?”

  埃德連連點頭。他差點就被博雷納繞了進去,雖然覺得有哪裡不對,一時卻無法像阿伊爾這樣說得清清楚楚。

  博雷納攤開手,長長地歎口氣。

  “所以,”他說,“我也隻是想想而已。”

  阿伊爾怔了怔:“您……并不真想這麼做?”

  “想啊,”博雷納一本正經地回答,“可想做和能做是兩回事。我還不想在回到黑堡的時候被我的執政官當兇一劍釘在王座上呢。”

  阿伊爾的臉僵了僵――這句話對認真的人來說可不是什麼好玩笑。

  埃德偷偷拿手肘撞過去,國王陛下隻好撓着頭道歉。他們稍稍商議了一下如何加強維薩城的防備,阿伊爾便匆匆離去。

  他們甚至都不知道萊威會在什麼時候,以什麼方式來到維薩城,隻能盡量做好各種準備。

  偏廳裡隻剩了埃德和博雷納。埃德猶豫了一下,還是直接問出口:“你是在……試探阿伊爾大人嗎?照我看來,他是值得信任的。”

  博雷納是有點不着調,但也絕不會用“暗殺”來解決問題……即使是更不擇手段的伊森・克羅夫勒都不會。

  “即使他在你需要幫助的時候站在了安特那一邊?”博雷納也十分直接地反問。

  埃德幾乎都已經忘了這個……畢竟那時候阿伊爾的選擇實在是再正常不過。

  “可他也盡量幫助了我。”他說,“他是維薩城的城主,他有太多需要顧及的東西,他無法像菲利那樣放棄一切站在我身後,并不意味着我們不能再信任他。”

  “我對他的人品沒什麼懷疑。”博雷納解釋,“可看他以往的行事……他其實,也是很容易左右搖擺的人,隻不過是比某些人多了道底線。在沒有什麼大的危機的時候,像他這樣的人完全可以被稱為‘好人’。但正是這樣的好人,關鍵時刻的一點搖擺,很可能會讓你在毫無防備時受到比敵人的暗箭更緻命的傷害。不過,這位城主的底線,似乎比我想的更高一點……也許不用太擔心。”

  埃德聽懂了。

  “這不是,有你這樣的朋友,在為我小心防備嘛。”他厚顔無恥地開口,“我覺得我完全用不着擔心呀!”

  博雷納詫異地瞪着他看了好一會兒,覺得很不可思議:“你的未婚妻,對着你這種臉都不要的甜言蜜語,居然還不肯跟你更‘親密’一點……你是不是還有些别的問題?來來來,不用不好意思……”

  埃德抓起個軟墊,照着國王陛下的臉糊了過去。

  .

  比萊威更先到達維薩城的是奈傑爾・洛維。不高興祭司端起架子來似模似樣,一見面就獲得了阿伊爾的好感和敬畏,然後轉身就直奔獨角獸号,把埃德從船艙深處挖了出來。

  耐瑟斯的牧師将參加會談的消息早已傳開,那位牧師複雜的身份也不是什麼秘密。埃德覺得,奈傑爾大概比博雷納更想把萊威摁死在路上,畢竟,如果不是他的背叛,霍伊特・拉瓦爾,那位老祭司,或許不會那樣孤注一擲。

  而萊威堂而皇之地出現在大庭廣衆之下,對安都赫神殿也是一種羞辱。

  他試圖安慰一下奈傑爾,但越發高深莫測的不高興祭司并沒有把萊威放在眼裡。

  “不過是個小醜罷了。”他說,“看他能跳出什麼花樣來,也算是個消遣。我來找你,是因為羅穆安・韋斯特。”

  埃德緊張又期待:“你們召喚出他了嗎?”

  奈傑爾搖頭:“沒有。但我們懷疑,這既不是我們的問題,也不是他的問題……我們懷疑他被‘關’起來了。”

  這懷疑并非毫無證據。他們在多次的嘗試之中得到了一塊被啃得幹幹淨淨,還留着一點新鮮血絲的小惡魔的骨頭,上面畫了個像是在驚恐萬分地尖叫的人臉。

  埃德盯着那張臉看了一會兒,猶猶豫豫地擡頭:“我好像在什麼地方看到過這個……”

  “《噩兆》,”奈傑爾說,“奇夫・普雷斯蒂的名畫,赝品到處都是,畫的是向神呼救的鈕比金。”

  埃德一時無語。他想起了那副畫,畫得十分精細,鈕比金,那個感知噩兆的牧師臉上每一塊肌肉的扭曲都清晰可見。羅穆安能用如此簡單的線條畫得如此傳神,也……挺厲害的。

  “所以,”他問,“羅穆安・韋斯特在向你們求救?”

  這句話單是說出來都透着各種詭異。

  “如果是真的,”奈傑爾回答得很謹慎,“或許可以證明……他的确知道一些很重要的東西。”

  “……可他再厲害,如今也不過是地獄裡的一個遊魂。”埃德有些疑惑,“如果不想讓他開口,惡魔們難道沒法兒讓他魂飛魄散嗎?”

  “或許,”奈傑爾猜測,“他對惡魔們也相當有用?”

  埃德沉默不語,腦子裡無端浮現那個瘋法師和尼亞對坐下棋的畫面,然後又趕緊将它拂開。羅穆安・韋斯特,至少在他活着的時候,他的強大無可否認。無論是那頂讓埃德能夠看懂神之語的“王冠”,還是被扭曲的三重塔,都是再好不過的證明。即使他已經死去,不能再施法,塞在他腦子裡的東西也的确珍貴無比。

  “……地獄裡的遊魂還能施法嗎?”他突然想到這個問題。

  薩克西斯是可以的,但他到底不在地獄裡,而他本身也太過特别,并不能拿來作為參照。

  “這重要嗎?”奈傑爾皺眉,“即使羅穆安的靈魂曾經強大到能在地獄裡施法,現在應該也是不行的。”

  “是不重要……”埃德讪讪,“我隻是在想,如果他能扔出塊骨頭來‘求救’,至少證明他還能夠,也願意與我們交流……如果我們能讓他感覺到我們的召喚,是不是也能給他……傳句話什麼的?比如,是不是能在召喚符文中加上一些……”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因為奈傑爾的神情越來越……不高興?

  “沒人這麼幹過。”奈傑爾說。

  “所以……是不行嗎?”埃德尴尬地撓頭,“抱歉,你也知道,我沒怎麼學過這些……”

  沒有學過,所以,反而能不被那些即成的規則所困嗎?

  “也……不一定就不行。”奈傑爾心情複雜地開口。

  圖爾・奧格羅,那位伯蘭蒂圖書館的戰鬥法師,已經返回大法師塔,看看是否能找到更多能夠幫助他們的東西……和人。

  奧格羅雄心勃勃地想要讓已經成為“一個甘于平庸的圖書管理員”的費爾南也加入他們的“研究”,奈傑爾覺得,與他那些過于實際的目的相比,埃德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念頭,或許還更能吸引那個發明出“實驗專用型法陣速成法”這種東西的法師。

  無論如何,他不會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埃德身上,這家夥顯然已經忙得暈頭轉向。

  離開獨角獸号時他看見一個艱難地在狹窄的船艙裡踱步的魔像,構造之精巧複雜令人驚訝,黑銀相間,華麗無匹,動作之協調……卻連安都赫神殿裡第一次制造魔像的牧師的作品都不如。就他看那兩眼的時間,那魔像就連摔了兩次,要不是它身後跟着個大個子,負責在它徹底摔倒之前把它提起來,奈傑爾懷疑船闆都能被它砸出個洞。

  “呃……那個……”埃德小心翼翼地解釋:“是個魔像。”

  ――所以,必然不是個普通的魔像。

  奈傑爾瞥他一眼,對他略顯心虛的表情有些好奇,卻也沒有多問。這條船裡奇奇怪怪的東西太多,再多一樣,似乎也沒什麼好意外的。而埃德既然把整條船都開到了這裡,有些東西,大概也沒想隐瞞。

  “你知道,”他都要下船的時候埃德才吞吞吐吐地開口,“解決問題的辦法,并不是隻有一種……那不正是我們來到這裡的原因嗎?”

  “……這種說話的方式并不适合你。”奈傑爾直言不諱。

  “好吧,”埃德從善如流地放棄了委婉和含蓄,“我知道,你或許想要證明,拉瓦爾大人執着于召喚惡魔,并不是毫無意義的努力……想證明我們的确能夠通過這種方法得到極其有用的消息,可這真的不是唯一的方法,沒有必要……”

  沒有必要把所有的精力都花費在上面。

  “誰告訴你我把它當成了唯一的方法?”奈傑爾反問。

  埃德呆了呆,這才意識到,這樣的想法,未免太過自以為是……即使他完全是好心。

  “……抱歉。”他說。

  奈傑爾莫名地更加郁悶了。對方道歉太快,讓他自奧格羅離開後已經憋了很久的唇槍舌劍毫無用武之地,隻能繼續憋下去,憋得自己兇口痛。

  他默默轉身離開,留給一頭霧水的埃德一個十分不高興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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